“愛哭嗎?”

“嗯。”

“有輕生的念頭嗎?”

曲小池不敢再看她眼睛,垂眸嗯了一聲。

“多少次啦?”

曲小池聲如螻蟻道:“之前好像每晚都想,現在好很多了。”

“現在好是因為什麼?”

“因為。”抬頭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說,“因為。”可她眼神特別慈祥,忍不住想和她多說幾句。

“因為…哥哥,有他我就…會感到安心然後失控的時候他跟我說話,我就覺得希望。”

蔡醫生微微笑:“是不是覺得哥哥像一道光照進你烏漆嘛黑的世界。”

這形容真到位。

曲小池無辜點頭:“嗯。”

蔡醫生拿起病單,笑道:“看來,你是離不開他了。”

“……”

曲小池:“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年輕就當上了這種醫生啊?”

蔡醫生:“精神病學專業嗎?”

曲小池:“嗯。”

蔡醫生突然間有些哽咽:“因為,姐姐以前喜歡的不得了男生,得了抑鬱症自殺瞭然後姐姐就發誓不想再有人因為抑鬱症脫離這個世界。”

曲小池聽到這,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也有人喜歡抑鬱症患者啊?”

蔡醫生:“當然,他們只是無助到讓人有些恐怕而已,但並不影響他們在某個人心裡閃閃發亮模樣。其實是世界對他們有一點點不公平,世界又小氣不肯給補償,所以他們才給世界下馬威,讓它別再欺負乖孩子們了,他們也想有個未來。”

說到著,蔡醫生的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又想起那個站在香樟樹下等她放學的男生,那時他笑的多漂亮,多陽光。

年少時的他,是她最想嫁的人,卻再也見不到的人。

想到這,曲小池也跟著落淚,兩人哭出了聲,好多人開門圍觀,兩個哭個不停。

梁川落上去坐到她身旁摸著她的後腦安慰道不哭。他實在想不到蔡醫生也哭了兩人聊了什麼聊到這麼感動。

蔡醫生收起情緒,拿起桌上的紙,擦乾了淚。剛扯出一張紙遞給曲小池被梁川落委婉的拒絕了,只見他從口袋拿出了一張溼巾。

然後開啟塑膠皮,放到桌子上,把她臉轉了過來擦她的眼睛,感覺還是不行,就整張撲到她臉上旋轉。

這一幕可把蔡醫生給笑壞了:“喂,有你這樣擦臉的嗎?”

梁川落細心的擦她臉每一點,像老父親帶弱智女兒一樣,緩緩道:“她總愛哭,用衛生紙擦的話傷眼睛,溼巾比較柔軟,擦起來溫和點。”

蔡醫生莫名吃了狗糧。

曲小池掙脫開,哭腔調問:“那姐姐你結婚了麼?”

蔡醫生笑道:“結婚了,女兒都三歲了。”

曲小池又哭了:“沒嫁給他,很遺憾吧?”

蔡醫生思考後:“我和他約定好,下輩子我一定嫁他。”

聽到一定嫁他,曲小池真像個水龍頭,使勁的流,使勁的流不怕缺水呀。

梁川落又扯了一片溼巾,貼心的幫她擦著,安慰道:“不哭了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