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喬璃月倒是回答了。

雖說聲音如蚊蠅,但齊臨宴聽得真切。

她說:“……好。”

齊臨宴一時有些心神盪漾。

他往前走了幾步,去摸喬璃月的肩膀。

但還不等他碰到喬璃月,就聽外面咳嗽了一聲。

是宋嬤嬤。

雖說聽不到主子們說話,但宋嬤嬤一直在盯著裡面的情形。

齊臨宴有些不滿,又掃興,但顧忌著這裡是安國公府,又恢復了正經:“那,為夫先回去。過兩日母親好些我便來,帶你一起回家。”

喬璃月點了點頭。

齊臨宴又叮囑了幾句,這才神清氣爽的離開。

但他並沒有看到,在自己走後,喬璃月的眼神。

刻著滿目恨意,如同滔天巨浪,要將他席捲淹沒。

她當然要回去啊。

不但要回去,她還要讓這對渣男惡女血債血償。

不把永安侯府那群畜生的每一根骨頭都砸碎,她都不會離開那裡!

“小姐?”

宋嬤嬤進來時,只看見她低著頭,瞧不見喬璃月的神情,但見她肩膀微微顫抖。

“可是他欺負你?”

宋嬤嬤連忙去握她的手,只覺得一片冰涼黏膩。

但喬璃月的臉上是笑著的,只是這個笑容像是一張假面,叫人瞧不見真實情緒。

“嬤嬤放心,我沒事兒。”

喬璃月彎了彎唇,抽回了手:“我去見母親。”

宋嬤嬤方才的話不對勁兒,她若是沒猜錯,母親怕是已經知道了。

她得讓母親寬心。

果然,在她到了水瑤居後,宋青瑤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和離麼?”

喬璃月的笑容,就寸寸龜裂了。

她當然知道母親是愛自己的,畢竟她自幼就被愛意包圍著,無憂無慮的長大。

可在經過了那樣煉獄的兩年後,再感受到這一份無條件的、沉甸甸的愛意,喬璃月還是忍不住哽咽。

她搖了搖頭,努力的笑著:“我不和離,母親,您誤會夫君了,有人想害他,他是受害者。”

她當然可以和離,可是之後呢?

跟永安侯府撕破臉,失去近距離探聽真相的機會,然後在安國公府,等待著不知道哪日就會落下的鍘刀。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不能這麼自私。

家人護了她一輩子,現在,她要擋在前面,去護著她的至親。

所以:“孃親,您相信我,這次的事情真的是一個誤會。”

她眉眼嬌憨,顯然是被哄好了。

卻讓宋青瑤看的更生氣了。

她深吸一口氣,攥著女兒的手,一字一頓說:“喬璃月,安國公府將你千嬌萬寵的長大,不是為了讓你去委曲求全、受氣的!”

她說:“你更不必怕和離之後名聲的問題,咱們喬家雖不是豪富,可還是養得起一個女兒,也護得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