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清洗,只是將傷口草草包紮過,這會兒已經結了一層痂,紅腫著格外滲人。

喬璃月擰眉,將沒有包好的傷口洗乾淨,重新上藥。

藥粉是烈性的,她疼的渾身一顫,眉頭卻半點沒皺。

這點疼痛,前世的這個時間,能疼哭她,如今卻還能比對——

不及指甲被拔的萬分之一。

赤腳下水的那一刻,喬璃月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她閉了閉眼,又睜開。

一切依舊。

不是陰冷黑暗的水牢,她回到了過去,眼前是她出嫁之前的居所。

這裡……

是她的家。

至親都在,她也還完好的活著。

到了這會兒,喬璃月才覺得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實處。

她呼吸顫抖,一滴淚從眼中墜落,沉到水中。

細小的水花蕩漾又平靜,喬璃月穿著衣服,試探著再次往下走了一步。

是溫熱的水。

幾乎灼燒到她的面板。

她深吸一口氣,一步步的沉入了水中。

才沒過腳踝,又猛地收了回來。

——不行。

水牢的記憶,讓她有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喬璃月才退回了腳,就聽得窗戶一陣窸窣,她驟然回頭,便見一道黑影鷂子似的,掠進了房中。

她頓時屏氣,在那人進來之前,抄起一根銀針,捏在手中,朝著黑影直直的掠過去。

黑影瞬間閃開,又被喬璃月拍掌襲來。

兩人瞬息之間過了幾招,喬璃月沒打贏。

她棋差一著,被人一個反剪摁住了手,耳邊也傳來男人的聲音:“你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

聲音熟悉,就連味道也熟悉。

喬璃月半點不意外。

出手的那一瞬,她就聞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