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危通知單發了一張又一張,沈珠楹看著都替溫慕葵揪心。

但是溫慕葵像是從剛剛夢魘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了,她面不改色地把這些病危通知單一一簽好字,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

直到天矇矇亮時,紅燈轉綠,醫生推開門,宣佈病人暫時安全。

溫慕葵靠著冷白的牆壁,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整個人暈了過去。

祁舟的姐姐就站在旁邊。

她趕忙扶住暈過去的溫慕葵,憐惜地摸了摸她蒼白的臉頰,低聲說了句:“我可憐的小情侶。”

回程的路上,傅斯灼抿著唇,臉色仍然很平靜,只是眼底神色冷了許多。

“傅斯灼,祁舟他……到底怎麼了?”

剛剛事態緊急,她都沒來得及問。

“讓人捅了好幾刀,兇手被抓了,現在還在派出所。”他冷聲道,“只是……兇手被診斷,有很嚴重的精神類疾病。”

“那是不是不好判刑啊?”沈珠楹擰著眉問,“他是故意的,還是精神病發作?”

“他是故意的。”傅斯灼篤定道,“應該跟十年前的,是同一個人。”

“十年前?”

“嗯,十年前。”傅斯灼說,“十年前,阿舟就進過一次急救室,那一次,比這回還要嚴重許多。”

“啊?太過分了!”沈珠楹氣鼓鼓地問,“那十年前,兇手也以同樣的理由逃脫了嗎?”

“沒有,被判了十年。”傅斯灼語氣淡淡,“那時候,他還沒有什麼精神疾病。”

——

沈珠楹在第二天下午花店打烊後,跟傅斯灼一起去了趟醫院。

她給溫慕葵帶了一大束向日葵,本來還想給祁舟和周煜也帶一束的。

結果傅斯灼面不改色地把花重新放了回去,說:“他們兩個大男人欣賞不來這些,送給他們還不如拿來賣錢。”

“老婆,你不是還說要養我嗎?”

“這麼浪費怎麼養我?”男人語氣裡帶了幾分控訴。

沈珠楹:“……”

兩束花能養得起你個屁!

你個嬌貴大少爺,內褲都要穿定製款!

兩個人到醫院的時候,祁舟躺在病床上還沒醒,溫慕葵坐在病床旁,一言不發地握著他的手放在她臉側,正小聲地跟他說些什麼。

聽到敲門聲,她抹了把眼淚,匆匆站起身去開了門。

“祁舟現在情況怎麼樣?”沈珠楹把向日葵遞給溫慕葵,一臉擔心地問。

“情況好多了,我老師說沒有傷到要害,不出意外的話,過兩天就會醒。”

過兩天?

傅斯灼低頭斜睨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某人,無聲低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