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知道?”李姨一臉驚訝,“先生這天也不回清風園的,不對,您沒搬來清風園之前,他基本上都不回來的,兩年前回清風園的頻率才高了一些,我來傅家也五六年了……”

“您來傅家五六年了。”沈珠楹喉嚨發苦,問,“那您知道傅斯灼的生日是哪天嗎?”

李姨愣了一下,聲音輕下來:“這我還真不知道,先生可能……不太喜歡過生日吧。”

他看起來,也不是喜歡過生日的性子。

沈珠楹垂下眼睫,好半晌沒說話。

她很難過。

沒人記得傅斯灼的生日了。

連他自己也忘了。

“滴——”的一聲響起。

是蛋糕胚烤好了。

沈珠楹戴上手套,一言不發地把蛋糕胚拿了出來。

李姨察覺到一點不同尋常,小心翼翼地問:“那這蛋糕,太太您還做嗎?”

安靜了一會兒。

“要做的。”沈珠楹輕聲回。

——

下定決心不再喜歡傅斯灼的那天,沈珠楹給自己寫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著:

TO:A同學

慶祝一下。

今年是喜歡你的第八年,也是不喜歡你的第一年。

花和傘都還給你了,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你不認識的沈珠楹

2023.03.16

二零二三年三月十六號,京北市上一秒還是豔陽天,下一秒就下了一場瓢潑大雨,嗚咽難鳴。

那一年,沈珠楹的花店還只有現在的一半大,沒有書,沒有咖啡,也沒有小橘貓。

只有兩個小姑娘正比劃著手語,靜悄悄地在吵架。

以及——

前臺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花店女老闆。

一碰上下雨天,花店就生意不好。

這年開春,京北市的這場春雨下得很頻繁,進而導致大量的花束積壓,賣不出去,只能扔掉。

這雨再繼續下,她很有可能連水電都付不起了。

沈珠楹愁得晚上連覺都睡不著。

她此時正在百無聊賴地在數著眼前的石榴花,試圖哄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