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問題,他們其實曾經在兩家見面的餐桌上聊過,當時沈珠楹只說近期內沒什麼想法,也沒敲定具體的時間。

而在當下,沈珠楹的回答還是——

“再等等吧。”

她總覺得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間。

“好。”傅斯灼當然尊重她的一切選擇。

氣氛又安靜下來。

沈珠楹正在絞盡腦汁地想話題,卻又聽到傅斯灼說:“我明天要出差一趟,時間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不等。”

他臉上有幾分抱歉。

“怎麼這麼突然?”沈珠楹小聲道。

她理解他的工作性質,但難免還是覺得失落。

“剛剛接到的電話。”察覺到少女的失落,傅斯灼胸腔裡盈滿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眼神不自覺柔和下來,“是去非洲,有想要的禮物嗎?”

沈珠楹思索片刻,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他:“我想要你飛機落地時,看到的第一株植物所結成的種子,可以嗎?”

“好。”

後來,伴隨著飛機的每一次平安起飛與降落,沈珠楹收到了來自世界各地的種子。

當然,在非洲出差的第十天,傅斯灼終於明白了他胸腔裡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什麼。

是想念。

他十分想念他的新婚妻子。

這對於習慣了滿世界飛的傅斯灼而言,是一種非常陌生的情感。

早些年,傅斯灼非常熱衷於申請去一些充斥著戰火與硝煙的地區。比如裹挾著動盪與不安的中東地區,他一去就是一年多。

周老太太知道以後,先是開罵:“死了好啊死了好,你這個小兔崽子,死了就不用成天氣我。”

再是開始給他張羅相親:“哎呦,我非得給你找個媳婦兒,讓你賴在家裡,捨不得出去送死才好。”

他當時只覺得好笑,現在看來,老太太極有先見之明。

“傅司長,這回還是直接去太太的花店嗎?”下了飛機,林特助提著行李追問道。

天知道他第一次從年輕的副司嘴裡聽到結婚這兩個字時有多驚恐。

他們外交部最受姑娘們喜愛,卻總是冷著一張臉的副司長就這樣水靈靈地結婚了?

他記得陳部長前些天還說要介紹自己的侄女給傅斯灼,這才幾天,副司長竟然就結婚了。

林特助已經開始替辦公室裡的那幾個小姑娘心碎了。

傅斯灼轉了下手錶,還未從工作狀態切換回來的他臉若冰霜。

“去花間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