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灼趕過來時,沈珠楹正彎腰在澆花店門口的綠植。

“等我澆完水。”她抬頭看他一眼,如往常一樣笑意明媚。

傅斯灼不知為何鬆了口氣,朝她走過去:“不著急。”

有相熟的客人看見門口這一幕,有些好奇地給小桃遞紙條:“你們珠珠老闆交男朋友了啊?”

小桃很嚴肅地搖頭:“他不是相親物件和老闆夫!”

等沈珠楹澆完水,她把水壺往旁邊一放,對傅斯灼說:“一起去散散步嗎?”

傅斯灼點點頭:“好。”

兩個人沿著梧桐大道,一路慢悠悠地往前走。

深秋時節,柏油路上落了滿地枯枝,踩起來嘎吱作響,沈珠楹踩得不亦樂乎。

傅斯灼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作聲。

“傅斯灼。”沈珠楹突然開口,窸窣的落葉聲很好的掩蓋了少女略微發抖的嗓音,“你突然想跟我更進一步,是因為奶奶催得緊嗎?”

傅斯灼擰眉,否認得很快:“不是。”

沈珠楹問:“那是因為什麼?”

傅斯灼沉默幾秒,斟酌出一個恰當的詞:“因為對你有好感。”

沈珠楹眼睫輕顫。

好感。

當然是很模糊曖昧的一個詞。

但是考慮到兩人之間少得可憐的見面次數,這個詞又顯得十分順理成章。

還有,相當大的可信度。

沈珠楹沉默良久,最終抬眼望向他:“我在北市有一套房和一輛小電驢,自己開了一家花店,生意還不錯。家人有媽媽,姐姐,豬豬和住在江南的外公外婆。”

“傅斯灼,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她頓了頓,眼睛裡有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我們結婚吧。”

她願意為了他當前可能微不足道的那點好感,最後再賭一次。

傅斯灼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在原地愣了好幾秒:“你想好了嗎?結婚……並不是開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沈珠楹說,“我是認真的。”

傅斯灼沒再說話,狹長幽深的眼眸,近乎審視般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透。

良久,他意味不明地問:“為什麼是我?”

“因為……”沈珠楹指尖蜷了蜷,“我媽催得緊,我想了很久,覺得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至少在他們的愛意對等之前,她不想率先流露出任何可能的情意。

傅斯灼最終移開眼:“那走吧,送你回家。”

他沒說好也也沒說不好。

沈珠楹有些惴惴不安。

她這是……被拒絕了嗎?

沈珠楹撥出一口氣,有些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卻又聽到傅斯灼繼續說道:“去拿身份證和戶口本。”

“民政局還有一小時關門,我們速度快點,應該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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