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不妨事。”羅沉只覺得自己虛脫了一般,在力氣上,還是與之相差太多。

“你們怎麼來了?”時不敏捏了捏手腕,語氣裡滿是不屑。“元獻更!這就是當的差事?我牽條狗過來都比你強!”他當即怒吼著外邊的元獻更。聲音之大,就連底下人也能聽個大概不差。

元獻更快步走進來,一見時不敏,立刻卑躬屈膝,“屬下失職……”

“你也配?屬下?哼,記住了,你是家奴,算了,你也沒那個腦子記住我說的。”時不敏的囂張跋扈令在場之人都有些瞠目結舌。

而元獻更也只能低頭認錯。

時不敏向欄杆旁邁了兩步,看了一眼樓底下的人,但見越聚越多,他反倒更加興奮。“你到底要做什麼?”高屹手心兒都攥出了汗。

“做什麼?需要同你說?”時不敏冷哼一聲,“早就見你們不順眼,偏到來招惹我。”

“你胡說什麼呢?”羅沉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猛地上前一下,要踹時不敏。好在,被羅明拉住了。

“羅沉,你到處彰顯自己的獨特,惹人不快,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訓你!”說罷,他抄起來一旁的挑簾鉤,狠狠朝羅沉頭上劈去。

羅明大驚失色,沒想到他如此利落,不自覺地伸出手來擋了一下。這一條五尺多長的空心兒銅鉤便猛然落在羅明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緋紅的印子。羅明當即哎呦了一聲,忙捂住手臂,咬牙忍痛。這一杆子抽得太快,羅沉都沒來得及躲閃,高屹甚至還不相信時不敏真的敢下手打人,就連元獻更也沒來得及勸阻。

“你怎麼敢打人!”羅沉決眥欲裂,張著大口,甩著涎水,朝時不敏咆哮著。

時不敏見他這副模樣很是滿意,於是將手中鉤一橫,搭在了肩膀上,嘲諷道:“我打人,還需要你來同意嗎?”

元獻更見情勢不對,便要勸一句,但剛喊了一聲“小侯爺”,時不敏便一個眼神給他逼了回去。“幫不上忙便也算了,可別慈悲過頭,忘了自己的本分。”

羅沉哪容他這麼張狂,看了一眼一旁的羅明,心頭怒火如油潑風催一般漲起瀰漫,他只覺得喉頭疼得厲害,腦子一時想不了那麼多,憤然撲上前去,把時不敏的鉤杆搶下,摔出了樓下去。時不敏大叫一聲:“好小子!”便又一伸手把住了羅沉的後脖領,轉了一個反手,羅沉便被他絲絲鉗在懷裡,時不敏的手肘正勒著他的脖頸,羅沉動彈不得,差點背過氣去。

“時不敏,你瘋了嗎!”高屹眼看著要過去搶人。

時不敏遂喝令一聲:“元獻更,攔著他!”元獻更只好聽令,一把拉住了高屹。高屹十分不解,怒斥:“你是要眼睜睜看著你家主子生事兒嗎!”

“你不用聽他的,你是誰家的人,你自己想清楚!”時不敏說完,遂將胳膊用力三分,羅沉只能不斷拍打著他的胳膊。

羅明急的額頭上都涔滿了汗,他伸手抹了一把,白皙的小胖臉兩頰生紅,聲音也幾乎嘶啞了,直道:“我哥是朝廷一品命官的兒子,你們要是敢動手,就算是伯嶽侯府也都得遭殃,天子腳下,你們豈敢?”

時不敏聽了更來氣,也不理睬羅明,架著羅沉來到欄杆前,底下隨之一聲又一聲的驚呼。時不敏貼在他耳邊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家也配和我們家平起平坐?”

羅沉緊咬牙關,從唇齒間露出幾個字來,錐在時不敏耳朵裡,“不配的是你們家。”

時不敏哪裡容他多嘴,另一隻手握作拳頭猛地搗在了他的肚子一側,別看他年紀小,這一拳可真是用盡了力氣。羅沉吃痛,腿下不由一軟,差點沒站住。時不敏緊接著將胳膊鬆開,轉而拽起來他的後領口,生生把內襯翻扯了出來,再反掰著羅沉的一條胳膊,使腳一蹬,把人的頭就抵在了欄杆上,“今天我就讓你從這臺子上跌下去,看看你還敢不敢逞口舌之快。”

羅沉哪裡還有力氣對抗,但用餘光一瞥,高眩之感隨即遍佈全身,他險些嘔吐出來。

“你猜猜,你是頭先著地,還是腿先著地,你是摔得腦袋瓜子裂開,還是直接去見閻王爺?”時不敏急促的聲音裡滿是期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