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一揮手,傢俱便煥然一新,好似裡裡外外都仔細打掃了一遍。

他坐在沙發上,將盒子擱在面前的茶几上,問道,「最後衝向霏霏的那道黑氣,你怎麼看?」

瞿星言手肘撐著雙腿,手掌合十,嚴肅道,「那是高玉繩的力量沒錯,應該是老早就留在這帕子裡的,以免有人利用這手帕做什麼,這畢竟是他的靈力媒介,承載的東西太多了。」

聞言,汪文迪這才正了身形,湊近手帕,道,「說得有理,我來查查。」

說完,他凝神屏息,往其中打入一道金光。

不消片刻,金光被排斥而出,散在了周圍。

汪文迪便抬手,雙指貼近唇邊,又唸了一道咒語,再打入三道金光。

此次金光倒是沒有立馬遁出,只是不久後便糾纏著一丁點兒的黑氣蒸騰了出來。

他將手掌貼近手帕,細細感知。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過後,他心中已有了結論,撤去了手,重新鎖上了手帕,道,「這裡面有一道禁制,不破禁制,就得不到他跳江時往後的資訊了。」

瞿星言問道,「什麼樣的禁制?能否以外力強破?」

汪文迪皺了皺眉,道,「不行,以外力強破,手帕也會被毀,只有霏霏在下一次查探時親破此禁制,才能去除禁制,得到禁制後的內容。」

他捏著下巴,繼續道,「就初步來看,守著禁制的像是召喚出來的一隻靈獸,破除禁制之法,就是打敗它,但若是霏霏敗了,就被永遠困在禁制裡了。」

那麼問題就在於,以張霏霏目前的實力,能不能勝過這隻還不知道是什麼的靈獸呢?

兩人正在思考如何讓張霏霏百分之百勝利的辦法,樓梯當間便傳來了倆姑娘的聲音。

道是,「找到了,這本冊子叫‘格天論“。」

張霏霏把一本破舊的線裝冊子放到跟前,這書看上去十分老舊,書頁也有破損,好幾處還有擦不乾淨的汙漬,真是不知到底是哪個年頭的書。

更要命的是,其中大部分都是古文,饒是張霏霏這麼個知識分子,也只看得懂幾句話。

她一口氣翻到了冊子中間的位置,此頁是兩頁合一,展開之後,乃是一幅圖畫,右上角由右往左寫著一句話。

也是古文,不過底下有不知道誰留下的漢字註釋——

‘不見神龍見神鳥,七洋洲外望崑崙。“

汪文迪接過書籍,道,「是崑崙?」

張霏霏疑惑道,「崑崙山?」

他仔細看起那幅圖來,上面有山有水,乃是一片極其祥和之地。

「不是崑崙山,是‘崑崙“,但不是咱們現在的崑崙。」

陳月歆給他繞糊塗了,道,「那到底是哪個崑崙啊?」

瞿星言接過話茬,講述道,「我國眾多神話的發源地,崑崙,初代崑崙由西王母執掌,乃是眾神的雲夢澤,後來神魔大戰,眾神參戰,崑崙也不能倖免,幾經滄海桑田變遷之後,成了現在的雪境崑崙。」

「但卦辭中所指,應該是當年西王母還在時的崑崙,具體入口在何處,無有記載。」

汪文迪很快找到其中重點,詢問道,「但是眾神之戰……你倆作為四聖,應該參戰了吧?!」

被點名的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陳月歆擺了擺手,坐到一邊,道,「這種費腦子的事兒,還是讓他講吧。」

瞿星言輕輕嘆了口氣,道,「此事有關天機,沒有元尊之命,我不能輕言。」

眼見問題陷入瓶頸,他立馬又補充道,「但我可以透露一點。」

說著,他往前傾了傾身子,離茶几更近一分,以茶几為面,用青光在上面鋪出一張地理地勢圖,沉聲道,「當初眾神之戰,四聖都有參與,不過我們並不是一開始就在戰爭中,我們是被牽扯進去的。」

「最初眾神之戰,在這裡,是崑崙西王母一脈,被魔族挑釁,雙方之戰,背靠崑崙,接近這個位置。」

他一邊說著,一邊勾勒出具體的地方,圖上則顯現出如今對應的地方來,他所說西王母率崑崙諸神與魔族一戰,南起橫斷山,北至巴顏喀拉山,東臨四川盆地,離現在的崑崙山的確有一段距離。

「然後西王母一方勝,但很快迎來了第二個階段。」

第二個階段對戰雙方,他並沒有明說,跳過了此言,跟著移動了手指,道,「這場戰爭曠日持久,牽連甚遠,從崑崙一路打到這裡,也就是現在的阿爾泰山。」

「在戰場北擴、蔓延到天山附近的時候,元尊才命我們插手,打到最後,戰場已北至阿爾泰山,南至喜馬拉雅,東臨秦嶺淮河了。」

也就是說,大半個華夏地區,那時都是戰場。

可想而知,這場神之間的戰爭到底有多昏天黑地、遮天蔽日、摧枯拉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