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打著盹的老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人走近,他張開嘴,沙啞的問道,

“阿杰,他們都走了嗎?”

這句話並沒有得到回應,上清仍舊在思考什麼時候見過這個老人。

“阿杰?!”

老人沒有得到回應,於是艱難的睜開眼睛。

模糊的光輝緩緩射入他的瞳孔,將面前的青衣人影的輪廓勾勒。

“你不是阿杰···你是···”

很快,這模糊的視野就漸漸清晰了起來,他終於看清楚了面前站著的人的模樣。

緊接著,驚訝的表情就凝固在了他的臉上,他的身體猛地繃緊,直接從竹椅上彈了起來,摔在了地上。

“嗯?!”

何老先生過激的動作把上清從回憶中驚醒,他看著摔在地上的老人,一道銀色光輝從他眸中劃過。

老人只感覺一股暖流從身體的深處湧現,瞬間充斥了四肢百骸,讓他原本無力的身體有了一些餘力。

他連忙爬起身子,踉蹌的跪在上清身前,指著上清

“你···你···你···”

他一下子氣血上湧,失了聲,半天說不出下一個字。

就在上清準備幫他梳理一下氣血的時候,他卻連忙將手中泛黃的小冊子舉了起來,舉到了上清眼前,不斷的晃著。

上清的目光被那小冊子吸引,注視著上面那已經黯淡了的三個字。

《道德經》

久遠的記憶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一下子把上清拉回了一百多年前,那段剛剛開始傳道的時光。

那時候他與現在一樣,不知道怎麼傳道,所以憑著腦海中的記憶,把《道德經》印了出來,派發了幾十本。

但是道德經本身其實是不具有力量的,那是未來的太清道德天尊成道之後對於自己道的總結,現在太清還未成道,道德經中的道自然也沒有,自然也不會有伴隨著道德經的奇蹟。

那些文字並不帶有力量,也不會有人能從其中參悟什麼,這本書的價值與書店裡買暑假作業送的作業本相差無幾。

此刻上清也想起了這個何老先生的身份,在他最後一次派發道德經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胖胖的男人問他背上的劍怎麼賣,他當時已經有些不耐煩,就直接把手裡的最後一本道德經甩給了那個男人,轉身離開了。

而這位何老先生,就是那個男人。

在歲月的刀削下,他已經不再肥胖,雖然已經老朽,但是仍舊能看出曾經訓練的痕跡。

這個男人應該是一個普通人才對,至少在上清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普通人。

上清從他手中接過那本泛黃的道德經,一道銀色的光輝從他的手中射出,沒入老人的身體。

這道光輝撫平了老人的情緒,讓他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看著上清,深吸了一口氣,

“神仙啊,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

透過老人的描述,上清漸漸知曉了他這些年的經歷。

老人名叫何寶,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古董商人,當年就是看到上清揹著的劍頗為不凡,才上去和上清搭訕。

但是他也沒想到,那次搭訕會永遠改變他的命運。

當年上清把道德經丟給了他,他原本是準備把這本書直接丟垃圾桶的,後面遇見了老友,就忘了這回事,然後把這本書直接帶回了家。

回家之後這本書就在他家的角落裡待了幾個月,直到有一次,他感覺有些無聊,隨便撿了本書來看,正好就拿著這本道德經。

道德經本身並不具備奇異,也不過是上清的腦子抽風亂來,何寶自然是看不出有什麼神奇的地方的,不過他多年從事古董倒賣,又聽過不少傳奇故事,再加上當時上清奇幻的消失方法,他意識到這本書或許並不平凡,於是便長期把這本書待在身邊。

後面他再去上清送書的地方,卻已經找不到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