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範一柱根本沒有儀式相關的記憶,這就完全切斷了莫語復現儀式的可能。

對方步步為營,從一開始就謀劃好了一切,每一步都做的極其嚴密小心。

“啊?”

聽到莫語說‘線索斷了’以後,玖玖有些迷茫的仰頭看向莫語,卻發現莫語的表情異常的平靜,絲毫沒有慌亂的情緒,連帶著她已經有些慌亂的心也安靜了下來,“那神仙哥哥我們接下來做啥啊?”

“回去。”

莫語笑著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莫語帶玖玖出來的目的很純粹,一是需要有一個和王詩雨以及洛二關係好的人在身旁,在找到兩人瞬間能讓兩人安下心來,二是···

玖玖的小腦袋摸起來還挺舒服的,摸一把玖玖再摸一把小愛,爽!

咳咳,言歸正傳,這個世界不可能有完全嚴密的計劃,一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路繼續走下去。

其實這個儀式本身就已經給莫語提供了足夠的線索。

對方既然大費周章的把人傳送走,必然要求的是活人,這倆人活著的價值比死去的價值更大。

這其實就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一個人無論做出什麼行為,都會為他最終的目的服務,只要找到了他的目的,那麼就可以直接站在終點迎接他到來,見招拆招,以不變應萬變。

不過對方此刻應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接下來應該會加快速度完成自己的計劃。

所以接下來就是一個與時間賽跑的階段了,看究竟是對方先完成計劃,還是莫語先找到他的目的,直接擊潰他的計劃。

所以莫語也沒有猶豫,直接拉住玖玖,化作一道光輝直奔向白城基金會。

他要回去尋找洛二和王詩雨的共同點,只有掌握足夠的線索,他才能推匯出對方的目的。

——

在長安西城的某個街角,一個純白色的小教堂裡靜靜的佇立在角落裡,教堂前人來人往,沒有人記得這裡在半個月前還是一片荒蕪的草地,所有人都對這座教堂沒有半分的好奇。

就彷彿,從很久很久以前,它就一直佇立在這裡。

古老的小教堂裡一片靜寂,沒有虔誠的信徒前來禱告,也沒有意外的訪客在教堂裡逡巡。

有的,只是白袍神父緩緩翻動經書的聲音。

他臉上的紅腫已經消去了大半,但是模樣仍舊有些滑稽,對於神話存在來說,留下傷痕難,養好傷也難,更何況是在不能主動用力量修復傷痕的情況下。

江虎坐在旁邊背誦經文,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老師的臉頰。

“箴言12:22”

白袍神父突然輕聲說道。

“說謊言的嘴,為主所憎惡。行事誠實的,為他所喜悅。”

江虎立刻背誦而出。

“若想笑,便笑去,不必壓抑自己的情緒,主訓誡我們要誠實。”

白袍神父平靜的說道。

“啊···?”

胸前掛著十字架的少年呆呆的看著神父。

在那位言理事毆打神父之前,神父在他的心中就是主在世間的化身,他全知全能,是不可侵犯褻瀆的‘神’,所以他凡事都恭恭敬敬,甚至不敢抬頭長久的看著神父。

但是在神父受傷以後,他突然感覺到神父從高不可攀的神壇落了下來,也如同凡人一般,會受傷,會結仇,會有恩,會有怨。

所以他對待神父態度漸漸的開始隨便了起來,這位老師在他的眼中,慢慢的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訓誡者’,轉變成了一個傳道受業的恩師。

由神化作了人。

甚至於他都會覺得老師臉上紅腫的滑稽模樣有些好笑。

白袍神父仍舊在安靜的翻動著經書,並未抬頭看少年,無論模樣如何,他總是保持著一個神職人員純粹平靜的內心。

漸漸的,原本覺得有些滑稽的臉也變得莊嚴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江虎感覺自己明悟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