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後,家裡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姐妹倆甚至許久都沒有新衣服穿,常常在平安夜的晚上排幾個小時長隊去領救濟糧。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蕾雅也曾經趴在商場的櫥窗上對那些漂亮好看的衣服露出過希冀,也曾透過麵包店的玻璃展櫃對著那些精緻的點心流過口水。

但她知道那些不是她的,媽媽也負擔不起,所以她從不問媽媽開口要任何東西。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在幻想長大了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要讓妹妹和媽媽都穿上那些商場裡的高貴的小姐夫人才能穿上的華麗的衣服。

所以她努力的學習,一步一步向上爬,覺醒超能力,進入羅馬學院,成為學生會主席。

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她或許能在基金會獲得一份不錯的工作,有著不錯的薪資,能夠有足夠的錢讓妹妹上好的私立大學,讓媽媽可以輕鬆一些。

一切的命運拐點發生在那個晨光下的法蘭西古堡中,發生在金色的長槍流光和白衣少年的幻影旁。

從那時起,她就註定了此刻的命運。

但是她並不後悔,如果那天言理事沒有出手殺死達爾·博恩,那她在那個早晨就會迎來自己生命的終結,多活了幾天,其實也賺了。

她只是覺得,僅僅因為從壞人手裡死裡逃生,並且目睹了壞人的死亡,就要被壞人的家族拿來做維護家族名譽的祭品。

這樣的世界,有些糟糕。

疼痛似乎已經超過了某個限度,蕾雅已經感覺不到新的疼痛傳來了,她甚至能抬起頭,對著面前這個把自比為雄獅的暴徒露出一個笑容。

然後,鮮紅而溫熱的血液就濺射在了她的臉上。

巨大魁梧的暴徒如同市場上被鋒利刀刃切開的肉塊,無力的從中間分開,滑向兩旁,露出後面佇立如山峰的身影。

皎潔的月光從已經完全破碎的大門中灑下,灑在女子閃耀著光輝的裙甲上,灑在她絕美的容顏和小麥色的肌膚上。

她靜靜的站立在那裡,沒有做任何動作,卻如同一頭雄獅從沉睡中抬起了頭顱,無盡的威嚴自然的鋪滿了整個空間。

鮮紅的血液順著光滑的劍尖流淌到地上,漸漸的恢復了光潔如新,女子將這鋒利的長劍收回腰間,看著還保持著最後那個笑容、身上濺滿鮮血的蕾雅,平靜且緩慢的問道,

“羅馬人?”

“嗯。”

蕾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輕輕點頭。

“如果我還活著,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將軍。”

女子轉過身,緩緩向前走去。

她的靴子踩在被斬碎的手機上,將這精密的機械作品踩出細密的裂紋。

那好像是阿索斯直播的手機···

蕾雅的目光掃過遍地都是的阿索斯的殘骸,按下嘔吐的慾望,強忍著身體的劇痛一步步的跟隨那個女子走出了這個破舊的別墅。

這個別墅以前似乎是屬於某個大富豪或者大貴族,別墅前面有一個平臺,站在這個平臺上,在這個高度正好可以看見遠處燈火朦朧的羅馬。

在平臺視線最好的位置,女子靜靜的注視著遠處的城池,注視著那一片光輝燦爛之間,如同雄獅注視著自己的獅群與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