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我的問題出在哪裡?我覺得我模仿的楊生的字跡沒有問題、”

瘋神明梵光看著莫月苦笑的說道,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瘦,一根根觸手也如同秧苗一般枯萎。

“是沒有問題,”莫月輕輕點頭,“你的字跡模仿的很好,但是你的問題是並不是字跡,而是痕跡。”

隨後她在瘋神明梵光疑惑的目光下繼續說道,

“你的動作太倉促了,那些字跡並不是你一個個刻上的吧?為了快速佈置好現場,你應該是使用多根觸手或者某種術法,同時繪畫寫字,再做舊佈置好現場,這樣就造成一個問題,”

小丫頭逐漸進入狀態,她在虛空比劃了一下,用指尖劃在自己手腕上白嫩的肌膚上,它連續劃了兩下,第一下從頭到尾力度都是一樣,第二下力度逐漸變弱,然後輕聲問道,

“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莫語和瘋神明梵光目力都不差,兩人同時反映了過來。

“是深度···咳咳···”

瘋神明梵光咳嗽了兩聲,血紅中混雜著白色的血液從他嘴角溢位,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枯敗了,但他還是堅持說道,

“一個凡人‘楊生’不可能在留下許多圖畫,還有緊張的刻字之後,連劃痕的深度都控制的一樣,必然有淺有深的。

而如同我們這般神明,把力量控制入微已經是本能,所以這個微小的破綻卻為我掘好了墳墓。”

“其實也不止這些,”莫月開口說道,

“你很自信,在我們進入‘楊生’的小院以後,推開了門,你自信的說了一句‘今日的風怎的也如此的大’,來表明你看不見我們,以為是風吹開了門。

但是事實上,這小鎮中所有人的行為都是執念明梵光的夢境,在他的夢境中,小鎮中的人們不會和外面的人發生任何互動。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所以我裝作無意的撞開了一戶人家的房門,但是那戶主人並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也沒有疑惑門為什麼被撞開了,他只是如同無事發生一樣關上了房門。

所以即使我們推開了門,真正的楊生只會把門關上,他根本‘看’不見我們,也‘看’不見任何因為我們行為而做出的改變。”

“我原本只是想做一個簡單的歷史介紹,然後引導你們以為‘明梵光’發生了異變,然後借你們的手除掉明梵光的執念,”

瘋神明梵光輕輕嘆道,“我只是沒想到那些已經消散的靈魂還存留著某種意志,他們也會請求你們‘超度’那執念,我這多此一舉,反而暴露了我自己。”

“若是沒有你的引導,我們也無法進入這山巒背後的空間,也無從說與那些消散的靈魂交流了,”莫語輕聲說道,“你若是要引我們進入這秘密的空間,必然要露出馬腳,只是多少而已。”

“是啊。”

瘋神明梵光苦笑一聲,他的生命氣息已經及其微弱,【天災】所帶來的疾病並不弱小,這言談之間就要奪取一個強大的被汙染的神明的生命。

“所以楊生那面牆上原本那些被劃掉字跡是什麼?”

莫月突然問道。

“是楊生為明梵光謄寫的輓歌,其實我···明梵光的子民一直都知道明梵光正在被汙染侵蝕著,但是他們願意一直追隨著他們的大帝,無論生死,”

瘋神明梵光輕輕笑道,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乾枯,只剩下嘴巴可以張合,悠遠古老的歌聲在他口中響起,

豈曰無衣?

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

修我戈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