縊溝非常深,縊溝內帶著螺紋,周澤蹲下湊近觀察,發現上面傷口裡面有纖維毛刺。

趕緊用鑷子夾出來,舉到蠟燭近前觀察。

這是麻,很粗糙的麻。

周澤一頓,螺紋——麻?

這是麻繩,而且是很粗糙的那種麻繩,英氏在大唐,甭管是什麼原因,也算是名門望族,一條麻繩自縊,這個夠奇怪的。

畢竟大多女子選擇自縊,都是白綾或者是腰帶,這些東西柔軟有韌勁,甩上房梁比較容易,最方便的是打結,而麻繩甩上房梁倒是容易,可打結沒有點兒力量是做不到的。

周澤直起身,檢視了軀幹和四肢,屍表倒是沒別的發現,微微掀開屍體,能看到腿後部出現了大面積的屍斑,屍斑也是淡淡的紅。

周澤想了想,寧王說過,這位十七小姐自縊後,第三日匆忙下葬,估計下葬後寧王就將屍體換了出來,冬季室外氣溫低,這裡又是冰塊儲存,屍體的新鮮程度,讓屍斑保持這樣倒是合理。

端著燭臺,周澤跪坐在臺子邊緣,輕輕掰開死者的雙手,幾乎是每寸肌膚都仔細找過,沒有發現一根麻的纖維。

周澤咦了一聲,老徐轉過來看向周澤。

“怎麼了?”

“好奇怪,死者自縊用的是麻繩,可死者雙手沒有一根麻的纖維,而頸部的縊溝裡面卻又很多。”

老徐沒摻和,畢竟不懂。

周澤檢視了死者的指甲,沒有發現皮屑或者血跡,將自己檢視的屍表內容說了,老徐進行記錄,同時周澤將屍體翻了一個面。

就在翻動的瞬間,死者除了後背整片的淺紫色屍斑,在死者右肩靠近頸部的位置,有一個長條形狀的暗紫色痕跡。

巴掌大小,邊界不清整體呈現一個橢圓形,在中間有一個比乒乓球的直徑還要大一圈的圓形暗紫色印記,中間是個正方形的孔洞,沒有壓痕。

似乎是屍體翻了個面,周澤還楞在那兒,他也跟著湊過來。

“發現什麼了?”

周澤指著這個圓形的印記,看向老徐。

“這似乎是一個銅錢的印記,找出來銅錢比較一下。”

老徐趕緊翻出一枚銅錢,放在印記上,比銅錢大了很多,老徐收起銅錢,微微搖頭。

“這不是銅錢,似乎......”

周澤湊近一些,追問道:

“想到什麼說出來,似乎是什麼?”

老徐的目光沒有離開那印記,微微眯起有,好像在回憶。

“我見過,似乎是個標誌。”

周澤感到無力,這話和沒說一樣,傻子也知道這是標誌,而且有可能是懸掛在身上的那種玉佩之類,很特別的東西。

此刻要是追問老徐,剩下的後半句,一定是不記得了,周澤懶得多問,擺擺手示意道。

“想不起來就算了,將屍體翻過來放平,雙腿彎曲,頭朝東腳朝西,幫我扶著點,腿分開一些,還有一個位置需要檢查。”

老徐隨著周澤的吩咐,一樣一樣做著,盡力側過臉不看,可擺好屍體,將腿曲起來之後,周澤站到屍體兩腿直接的位置,老徐一臉驚詫地看向周澤。

“你......你......你這樣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