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牢丁號張興全,斷頭飯送上!”

一陣鐵鏈的響聲,門似乎被開啟了。

“不要,不要啊!我是冤枉的,求牢頭憐憫,跟徐明府求個情,重新審理此案吧!”

“哎,趕緊吃飯上路,我就是小小胥吏,沒那個能量替你伸冤.....”

“要不讓我見見不良帥也行,此事真的是妖孽作祟,非人力所為......”

那個牢頭嘆息一聲。

“妖孽?你可有證據?此時見誰都無用,聖人要的是案子了結,攀咬毫無意義,難不成你希望不良帥也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今日的斷頭飯好好吃,明日不送了。”

隨著鎖鏈的譁楞聲,腳步遠去,只餘剛剛吼叫那人的嗚咽聲。

油燈配合著閃爍幾下,讓人心中發涼。

從聲音判斷,那個地字號丁字牢房,距離這裡並不遠。

上來就是送斷頭飯,這個太嚇人了,而且二人的對話裡面,都是什麼詞兒,不是明府就是不良帥,還什麼妖孽所為。

這些東西能聯絡起來?

甭管是穿越還是啥,必須從這裡出去,周澤的目光不斷打量這個房間,逃出去這個想法,讓他腦海中閃現了無數的計劃。

不過,看看視窗的欄杆和腳上的鐵鏈,周澤秒慫。

越獄是不現實的,鐵環他試了掰不動,外面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這樣逃出去,只是換個地方死。

腦子裡面想著,目光落在油燈旁的凹陷內,似乎油燈下方的石頭縫隙裡面塞著什麼東西,隨著光亮閃爍,能感覺到那縫隙很深。

周澤想都未想,拎著腳上的鐵鏈,儘量不發出聲音,朝著油燈的方向手足並用爬過去。

不過五六米的距離,他足足挪了一刻鐘。

湊到近前,周澤將油燈拿起來,擋著風朝下方照亮,石頭縫隙裡面果然塞著東西,整整齊齊似乎是一張摺疊的紙。

周澤左右看看,撿起一根比較硬的細枝挑撥了半天,紙被摳出來。

油燈放在桌上,雙腳夾著鐵鏈,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面。

除了那個張興全嗚咽的聲音,沒有別的動靜,似乎這牢房裡面並沒有多少人。

這個發現,讓周澤咬緊牙關。

死囚一定跟死囚關在一起,那人距離如此近,那麼是不是代表,他的斷頭飯也不遠了?

展開那張被摺疊如指甲蓋大小的紙,周澤湊近油燈仔細觀看。

這竟然是一封信,字跡潦草,彷彿用蘸水鋼筆寫的,有的地方纖細有的地方過於用力,已經刺破紙張。

只見上面寫著:

能看到這封信,至少你不是傻子。

那就讓我跟你多嘮叨兩句,反正我馬上也要死了,算是真正的解脫。

我猜你也叫周澤,或許還有一個曾用名叫週三元,不知道你來自哪個時代,是否看過恐怖遊輪?

這裡就是類似那種無限迴圈的模式,我也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多少次死而復生,不過永遠也逃不出去,擺脫不掉最後的結局。

我累了,懼怕了,不想再這樣無限重複。

我知道,只有自殺才能結束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