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玥順手抄過旁邊的枕頭,一下子砸在魏淵的身上,有些抓狂地道:“我到底說了什麼了我!”

“你說……”魏淵刻意地拖長了尾音,看著某人的頭上都要被氣冒煙了,這才慢悠悠地道,“你說你愛魏淵愛得要死。”

“你去死!”

楚芊玥抓起另一個枕頭,毫不留情地朝著魏淵的臉上砸過去。

兩人正鬧騰呢,突然之間,兩人的動作一滯,而後齊齊地望向門外。

楚芊玥收斂了神色,面色複雜地道:“我聽到有人過來了,很多人。”

“嗯。”魏淵應了一聲,顯然也聽到了。

今日是獸族出征的日子,城中有調動兵馬的聲音,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麼多人腳步急促地往這邊趕過來,動作十分地迅速。

楚芊玥的聽力極好,幾乎可以判斷,這隊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隔這邊還有些距離,就是不知道是衝瑞明殿去的,還是衝她鳴鸞殿來的。

讓魏淵先出去守著門,她手腳麻利地將衣服全部換好,隨便地梳了一下頭髮,還沒來得及在臉上塗薑黃,就聽見魏淵走過來說:“他們進殿了。”

“進哪個殿?”她一邊單腳跳著穿鞋,一邊問道。

魏淵將楚芊玥按在椅子上坐好,接過她手中的鞋子,慢條斯理地給她穿上:“鳴鸞殿。”

楚芊玥“蹭”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都這種情況了,魏淵居然還淡定非常地給她穿鞋子!!

外面的人繞著鳴鸞殿外面圍了一圈,百來號人則直接地衝進了鳴鸞殿內來,門口處留有有層層重兵把守。

魏淵按著她的肩膀,小聲地在她耳畔道:“你做什麼壞事了嗎?”

楚芊玥頓時梗著脖子,有些無語地道:“怎麼可能!”

“那就是了。你沒做什麼壞事,怕他們做什麼。”他伸手,幾乎慣性地揉了揉她剛剛自己胡亂梳起的頭髮,嫌棄地嗤笑一聲,“真醜。”

楚芊玥送他一記白眼,被他這一打岔,心裡倒真的安穩了一些。

她倒不是怕,只是沒搞懂,這麼特殊的日子,中野瑞為什麼會大動干戈地來找她麻煩?

難不成是她想太多,他們只是來請自己去拔旗開拔?

然,事實再次證明,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強的!

宮殿的大門被人野蠻地推開,兩隊兵甲森森的侍衛從兩邊包抄,將整個鳴鸞殿裡面也包圍了起來。

而在門口大股大股湧進的光線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如那日在小飯館之中,逆著光出現在了門口。

藏青色的衣袍,同色黑邊的大氅,偉岸的身軀將那身衣裳撐得有稜有角,十分張狂。

他目光落在一臉當然坐在裡面等他的楚芊玥臉上,見那張小臉白淨了許多,看起來頗為玲瓏秀氣,頓時愣了下,隨即怒火更甚。

“連掩飾都不需要了,看來你是準備攤牌了是吧,我的聖主大人!”

最後四個字,咬牙切齒,飽含殺虐之氣。那濤濤怒火,像是要直衝天際,將這間宮殿這這片天,全部燃燒殆盡。

楚芊玥感覺到肩上按著的那雙手傳遞的安定力量,心裡也不慌,不疾不徐地道:“族長,獸王,你說這些廢話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中野瑞冷冷地笑:“哼,出什麼事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知道?!”

“話說,也許我還不知道呢?也許是別人‘好心’替我做的呢?也許是你們定的‘莫須有’罪名呢?總而言之,我只聽一下你抓我的理由,不過分吧?”

她要真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會傻傻地睡到這個時辰才起榻,等著他們逼上門來了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兒?

中野瑞不是個傻子啊,難不成是被氣糊塗了?

楚芊玥想到這兒,心裡頓時“咯噔”了一聲:被氣糊塗了……什麼事能把他給氣糊塗?

要麼就是中野英那個小屁孩,要麼就是……白錦鳶出事了!

在自己費盡半天心思救了她之後,她居然出事了?

楚芊玥頓時憤怒了:“他丫丫的,糟蹋老孃勞動成果!”

這一聲粗口,爆得十分響亮,於是周圍一片目瞪口呆下巴脫臼的表情,看著楚芊玥的目光那叫一個複雜萬分。

她頓時覺察到異常,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道:“錦鳶郡主現在怎麼樣了?”

“哼,問我要抓你的理由,理由你不是很清楚嗎?她現在馬上要死了,你高興了?!”中野瑞臉色鐵青,說話的時候,那眼中怒氣翻滾,深邃的眸子幽深不見底,冷厲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