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麼多人貪戀權利,甚至不折手段的往上爬。

權利帶來的好處,體現在方方面面。

一場臨時的剿匪會議,都分了個三六九等。

就在李軒胡思亂想之時。

上官柔開口了:“梁總督,打算何時發兵剿匪?”

他沒有像官場之人那般彎彎繞繞,直接就開門見山。

何文順等一眾廣寧府的官員聞言,也俱都看向梁光燦。

現如今,梁光燦幾乎獨攬兵權,發不發兵,僅憑他一句話而已。

梁光燦無視其餘人的目光,嘆息一聲:“上官公公,非是我不願剿匪,只是這太湖省的形勢太過複雜,一個不慎,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剿匪之事,必須慎重再慎重。”

上官柔鳳眸一閃,輕笑道:“梁總督不妨說說,這太湖省現在究竟有什麼麻煩,讓你這麼一位封疆大吏都束手束腳,咱家雖然本領低微,倒也願意為梁總督解憂。”

梁光燦開口道:“太湖省今年鬧饑荒,死了不少人,還有些百姓被迫背井離鄉,成為流民,想來上官公公這一路上,已經看到了不少。”

“這個確實。”上官柔點了點頭。

不過,他對這些流民,並沒有太在乎。

大乾立國這麼多年,哪年沒有鬧過饑荒,只要不發生牽連一省乃至數省的大動亂,就沒什麼問題。

梁光燦嘆道:“問題的癥結就出在這裡,上頭的賑災糧遲遲未到,導致名聲哀怨,太湖省的流民,在前朝餘孽,以及血蓮教這些勢力的挑唆和幫助下,已經隱隱化作了義軍,我現在大部分的兵力,都得放在鎮壓這些義軍上面。”

“不僅如此,太湖省可不止黑風寨一個匪幫,還有數個不大不小的山匪勢力,趁著現在太湖省魚龍混雜,劫掠村莊,我一部分兵力,也得防備著這些匪幫。”

“除此之外,各城池還得留下兵力把守,以防一些其他的衝突。”

把當前太湖省當前的局勢大致說了一番後。

梁光燦接著道:“黑風寨坐落在黑風山,其地勢易守難攻,更兼有守山大陣,想要攻下黑風寨,起碼需要調集一萬精銳,如果我把其他地方的兵力調過來,萬一義軍趁勢攻城,到時候讓義軍攻下城池,成了氣候,那整個太湖省,乃至於周邊數省,就岌岌可危了。”

“以靜制動,不做就不會錯,咱家倒是理解梁總督。”上官柔沉吟,“不過,眼下黑風寨賊首秦坤已經伏誅,黑風寨群龍無首,人心渙散,再加上各地江湖人士,都雲集廣寧府,聲勢浩大,此刻不剿,等黑風寨緩過氣來,想要再剿,可就難了。”

何文順接過上官柔的話頭,開口道:“上官公公所言甚是,現在各地豪傑俠士聚義於此,共商剿匪大計,藉助他們的力量,再配合咱們太湖省一部分兵力,或許能成事,梁總督,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梁光燦冷哼一聲:“這些人都是來渾水摸魚的,沒有他們,太湖省反而不會像現在這麼亂,他們這些人來此也一個多月了,可曾見他們去攻打黑風寨?還不是等著我們這邊動手,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我說,要咱們廣寧府牽個頭,振臂一揮,這些江湖人士自然紛紛響應,梁總督,你這般優柔寡斷,別到時候兩頭都做不好。”何文順諷了一句。

梁光燦一拍桌子:“何文順,現在太湖省的局勢伱不是不清楚,還說這般風涼話,究竟是何居心,到時候義軍起勢,你擔得起這個責嗎?!”

“梁光燦,你別一直拿義軍說事,這些不過烏合之眾,又需要多少兵力鎮壓?你分明是出工不出力,還是說你早已和黑風寨勾結在一塊,根本不想剿匪?!”何文順同樣反問回去。

“你說什麼?!”梁光燦渾身肌肉瞬間鼓起,怒目而視,望著何文順。

眼看著剿匪會議就要變成一場罵戰。

上官柔不由擺擺手:“好了,咱家來這裡,可不是聽你們吵架的,梁總督,你給咱家一個準話,現在可以派多少兵剿匪。”

梁光燦瞪了眼何文順,沒再繼續爭吵下去,指節敲擊著桌面,沉吟片刻,才道:

“現在局勢複雜,頂多給公公兩千兵馬。”

上官柔搖了搖頭:“雖說這段時間,黑風寨散了不少人,但是山中應該還有八千左右的賊寇,兩千兵馬,太少了,我要至少五千!”

梁光燦瞪大雙眼,直接拒絕:“不可能,兩千已經是極限了,再多的話,太湖省必定要被義軍攪的大亂,到時候後果比不能剿滅黑風寨要嚴重的多。”

上官柔淡淡道:“梁總督,咱家倒是有個兩全的法子,你要不要聽一聽?”

“公公請說。”

“咱家會帶手底下幾個廠衛,前往義軍大營,將義軍首領斬首示眾,到時候,義軍那邊群龍無首,必定會亂上一陣子,短時間內便掀不起風浪,梁總督這個時候,再趁著義軍混亂,調集兵馬,轉頭清剿黑風寨,到時候再利用從黑風寨中搶到的錢財,安撫那些流民義軍,這義軍自然不攻自潰。”

梁光燦眼眸一亮:“若是上官公公真的能斬殺義軍首領,本官調集五千兵馬剿匪,也不是不可以。”

這上官柔乃是宗師境的武者,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並非是開玩笑的。

他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說服太湖省各大世家出錢出力,整頓兵馬,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