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舞臺上放了一個很精美又很大的花籃,那花籃估摸著有一米多寬,兩三米長,一米多高,不算花籃的提柄。

花籃裡頭鋪滿了鮮紅的玫瑰,像一個花床,花籃外也點綴著花朵或花瓣。看起來很有視覺上的震撼跟享受。

一位美人躺在花叢裡,手臂朝兩邊張開,一隻手還搭在了籃筐邊,兩隻細長的腿伸直交疊。

她身上只有一條刺著紅色花樣的白布蓋著。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穿著了,所以她露出來的手臂和腳都是光著的,在花朵和綠色枝蔓的映照下,白瑩瑩地動人心魄。

這或許會是花枝最美麗的時刻。

所有人都驚歎。驚歎完後也都默默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表演,但等了許久花枝都沒有動,彷彿花仙子睡著了一般。

很快,有人發現,她身上蓋著的白布上頭的花樣好像越來越大,最後才驚恐地發現,那不是刺上去的紅色花樣,那是沾上的血,血跡再一點點擴大而已!

“啊啊啊……是血……”

大家終於察覺不對,麗娘也出來了,擰著眉讓人上去檢視。

上去的就是之前主持的那個姑姑,她小心地靠近花籃,試著喚人:“花枝?花枝?你睡著了嗎花枝?”

無人回應她。

隨著姑姑靠近花籃,也看清了此時活著的模樣。

花枝畫著美麗的妝容,靜靜閉著眼睛,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彷彿很滿足的微笑。

怎麼看都只是睡著了。

姑姑嚥了咽口水。一番忐忑後還是探出手去,手指放在花枝的鼻下,片刻後驚得抽回了手,神色慌亂無措地看向底下的麗娘,並朝麗娘搖了搖頭。

沒有呼吸了!

麗娘也到臺上來,她看起來還算冷靜,只是神情嚴肅,那股子慵懶風也被利索的動作代替。她幾乎沒太多遲疑,就輕輕地掀開蓋在花枝身上的那塊白布,隨後又合上了。

她緩緩吐氣,對身旁的姑姑說:“報案吧。”

在場這麼多人,掩蓋肯定掩蓋不了,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請官老爺出來。

姑姑應了聲是,正要走,麗娘喊住她:“報給獄刑司。”

“啊?”

一般的案子,大家報案會下意識地先報給衙門。

不過姑姑看了眼死得蹊蹺的花枝,確實是報給獄刑司穩妥點,就沒再遲疑。

雖然麗娘和那位姑姑的交流很隱晦,但底下的客人也不是傻子,意識到出事後,要麼驚慌要麼惱怒,想佔便宜的等著滿花樓給賠償,不想惹麻煩或害怕的想離開,一時竟雜亂起來,滿花樓雖有護衛,但也只能阻攔想鬧事的,那些想離開的客人卻沒辦法。

畢竟麗娘只是一個青樓老闆,她並不是得罪這些客人。

場面一度控制不住。

唯有舞臺還被護院地擋住,沒讓人上去過。

沒多久,阮南塵帶著司兵趕到,立馬就雷厲風行地將整個現場控制住,連帶著分工都部署好的,上臺驗屍的、勘察現場的、現場目擊者聚集的、問詢的,另外還分出兩人專門查問今晚到場到已經跑回去的人,一個都不放過。

之前還敢吵鬧的,這會都沒聲了,頂替滿花樓護院的司兵們,各個面容肅殺,腰上帶著的佩刀,沒出鞘就已經帶著冷意了,毫不懷疑誰敢鬧事,他們就敢拔刀。

一個個都是上京子弟,平時血都沒見過,哪有膽氣跟這些司兵對上。

隨後,待過現場的,和原就是滿花樓人員的都聚集在了後院裡,分成兩撥,一一做筆錄。

宋沐言救站在滿花樓員工中,她個子不高身材嬌小,混在其中又有些個高的小廝跟護院擋在前頭,委實不引人注意。

她只等著排隊,等到她後,進前方臨時安排出來的審訊房裡接受問話就行。

希望不會被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