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厭剛醒就掉入茅坑,腦子裡一直不甚清明,被撈出來這過程,倒也記起昨晚,哦不,是凌晨發生的事。

雖然但是,事情好像跟宋沐言沒關係,很可能是死去的詭怪來報復,但他是在宋沐言房間出的事,他還被扔到這樣的地方來,他無端地就把事遷怒到宋沐言身上。

目光在人群裡一搜尋。就看到站在偏後位置,好奇看著這邊的小奴,立馬怒指:“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本少爺,我要把你也扔到這茅坑你,三天三夜都不準上來!”

人群退開,讓出了宋沐言,把自己丑化的宋沐言一臉迷茫地指了指自己:“我?我什麼都沒做啊,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呀?”

“虧得本少爺看得上你,你倒好。竟然敢暗算我!”

宋沐言驚惶地搖頭,一副被嚇到快哭了的樣子:“我沒有,我怎麼敢呢,雖然您和花枝確實在貳肆房裡嚇了我,但我之後就回房間了,剛剛才起來,我什麼都沒做的,也、也沒再見到您啊……”

她無助地看看四周的人,希望有人能幫幫她,為她伸冤。

有幾個下人就住在宋沐言隔壁,聞言竊竊私語:“我們一直都沒聽到什麼動靜啊,要是真有事,我們也該知道的吧?”

“對啊對啊,什麼都沒聽到,我昨晚睡了後到剛剛才醒的。”

雖說是小聲說的。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其實顧厭自己心裡也是慌的,他怕宋沐言說的是真的,如果昨晚他真的沒去找過宋沐言,那從頭到尾就全是他的幻覺了?

但他不能認,他怕認了他會更崩潰。就逮著宋沐言不放,喊著要人把宋沐言扔茅坑裡。

“顧少爺,”宋沐言委屈可憐又捂住,“您真要小的的命,小的也不敢說什麼。可小的只是個守夜的,並不是樓裡的姑娘,您昨夜不是和花枝姑娘一起的嗎,小的怎麼去害的您,又哪來的氣力把您丟到這來呢?”

顧厭正瞪著宋沐言,就和她的眼睛對上了。

此時的他,身上的那點練出來的氣已經沒有了,且他其實很清楚,這事應該不是宋沐言做的,她昨晚都昏迷了...不對,他昨晚很可能真的沒去找過她,只是幻覺而已……他這會腦子渾噩,思緒不明,前後不一致搞得他都亂了,還在廁所裡睡了許久,最後更是掉進茅坑裡,現在還一身燻死自己的屎臭,這估計是他意志力是最低的時候。

當他看著宋沐言,下意識地就認可了宋沐言的話,他甚至懷疑起了花枝。

宋沐言又為難地哭訴:“您真要對付我。我也不能反抗,不過我覺得您還是想想,到底是誰害的您,不然有了一次,難保第二次呢。”

然後真有兩個僕人作勢去按住宋沐言,顧厭趕緊喊道:“等、等一下。”

他腦子裡全亂了,唯一能理清的一點是不能輕舉妄動。

“那就,就先放過她……你們都愣著做什麼,快扶我去洗洗啊!”

隨著他的怒吼,大家推推搡搡地派出兩三人去幫他。那一身的屎臭,都不知該從哪下手,甚至不敢讓他進樓裡,最後也只能在後院找個地方他先衝一衝。

這是麗娘傳出來的話,麗娘平時好像不管顧厭在滿花樓裡做什麼,可一旦她下了令,顧厭也不敢過於違抗。

她不允許顧厭踏進滿花樓裡,弄髒弄臭她的樓,否則她今晚還怎麼做生意?

到最後顧厭只能在後院的一塊空地上衝涼水。

這是後話,宋沐言看顧厭手腕不自然地彎曲,一瘸一拐離開時,她心裡是歡樂的。

她沒想到祖北說是隨便丟了個地方,原來是這樣的,他還說自己氣性大,暗地裡被她還生氣呢,把人整成這樣?

宋沐言心情好地準備回去,聽到樓裡又叫了起來,才想起樓裡也有事……今天一大早的,咋就這麼熱鬧呢,比她昨晚守夜還熱鬧。

想了想,宋沐言也不在乎再多耽誤這點功夫了,又跟著好奇的大家進樓,然後發現,柳昔昔和阿嫻只是看了眼顧厭就走了,早不在這,估計也進樓了。

樓裡,就是樓梯那邊,一群人圍著,裡頭似有個女的在叫嚷,宋沐言稍走近一些就聽到了:

“有鬼,真的有,我夢到自己拿了椅子和白綾,自己掛上了白綾,自己踩上椅子,把自己的脖子套進白綾裡,我突然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真被吊著,我沒有說謊,我差一點就被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