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整理著馬車上的韁繩,瞥他一眼,忍不住道:“侯爺,很多時候只是一些小事,若是悶在心裡久了,便會生根發芽,變成大事。”

“你最近很閒?”聶衍沒好氣地問。

夜半一凜,當即閉嘴,拱手送他上朝。

什麼大事小事,聶衍一邊走一邊冷漠地想,他才不在意,她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也就過去了,昱清侯爺一向大度。

只是,在朝堂上看見秦有鮫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藉著道術的掩護,暗裡朝他飛去好幾道顯妖符。

秦有鮫正在給帝王述職,察覺到異動,嘴裡沒停,一隻手卻背到身後,暗暗與他鬥起了法。

符咒在空中飛舞又僵住,被推過來又被擠回去,最後啪地一聲貼在了正在為三皇子說話的朝臣的嘴上。

始料未及,這位朝臣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兩人高的樹妖,枝葉繁茂,直衝房梁。

群臣大驚,聶衍反應倒是極快,當即落下法陣。

樹妖還沒來得及吭聲就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法陣之中。

帝王驚駭不已,皺眉看向聶衍:“這等妖怪,怎麼進的朝堂!”

宮門各處已經有上清司的人做眼,按理說妖邪再不該出現才對。

聶衍只頓了一瞬,便上前稟告:“臣追查這隻樹妖已有三月,一直無法捉拿其潛伏黨羽,故而今日不得不將其放入宮門,好引蛇出洞。”

說罷,一抬手,遞給郭壽喜一份奏摺,上頭詳稟了這樹妖的來歷,牽扯來往的其餘人。

盛慶帝只掃一眼就消了氣。

聶衍做事很細緻有理,那樹妖方才還在朝上讚頌三皇子,將其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一看來往人員,果然是涉嫌黨爭。

這些妖怪已經精明到意欲裹挾他的皇子,真是豈有此理,若不是昱清侯在側,他還真拿它們沒辦法。

合上摺子,帝王當場發落了好幾個重臣,大多是三皇子的擁躉。

朝臣心驚,以為四皇子逆風而上,突然翻盤,秦有鮫卻是似笑非笑,瞥了瞥聶衍的手。

這人,摺子是剛寫出來的,用了極高的道術,修為還真是不淺。

但也就是說,若是方才那符紙沒有飛錯,一隻妖怪便要繼續在朝堂上進出,雖然是隻沒有攻擊性的樹妖。

這昱清侯,打的是什麼算盤?

朝堂上出現妖怪可是一件大事,哪怕沒有任何傷亡,訊息傳到後宮,皇后還是掙扎著下了榻:“我去看看陛下。”

“娘娘莫急,陛下沒有受傷,昱清侯還在呢。”宮女連忙扶著她,“待會兒國師就來回話了。”

旁邊來請安的妃嬪也一併勸說:“娘娘先養好身體要緊。”

張皇后搖頭,神色很是慌張,揮開來扶她的宮女,低聲道:“先讓坤儀公主來和福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