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梟陽。”坤儀看著這名字,眯了眯眼。

“不曾聽過。”聶衍道,“不是朝廷中人。”

“自然不是。”將紙條揉成一團,坤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是鄰國的世家公子,在大宋經商,人很有錢,最重要的是,還很痴情。”

聶衍眯眼:“為情殺人?”

“算是,但他可不是與我有什麼情。”想起些什麼,坤儀嘆了口氣,“他是杜蘅蕪的未婚夫。”

聶衍微怔,接著就擰了眉:“杜蘅蕪的未婚夫,為何想要你的命?”

坤儀心有猜測,但也沒說出來,眼看著勤政殿就到了,她徑直與郭壽喜遞了求見的摺子,再與聶衍一起去面聖。

“坤儀來了。”帝王瞧見她,臉上的愁容散了一瞬,又慢慢聚攏,“正好,朕與杜相有些難題,還得要你來說說話。”

她走到御前,這才瞧見早已跪在下頭的杜相。

死老頭子,來得倒是快。

抬頭一笑,坤儀先與帝王見禮,起身的時候,身子晃了晃,面露痛苦之色。

聶衍正在旁邊站著,突然就被她扯了扯衣袖,抬眼一瞥,當下便明瞭。

“殿下小心。”他虛扶了她一把。

“這是怎麼了?”帝王關切地問,“生病了?”

坤儀捂著自己的心口,欲言又止,看向聶衍,後者順勢拱手朝帝王道,“稟陛下,臣方才路過城西的桃花林,正巧碰見公主遇刺,去得晚了些,讓公主受驚了。”

“遇刺?”帝王嚇了一跳,連忙讓郭壽喜搬了椅子來,“快坐下,人抓到了嗎?”

“抓著了,已經送去了刑部。”坤儀嘆息,“他們漏了些口風,臣妹約摸知道是誰。”

說著,看了杜相一眼。

帝王見狀,表情凝重起來:“杜相,你方才說的事,可否當著坤儀的面再說一遍。”

杜相仍還跪著,見坤儀坐下,表情頗為不忿:“啟稟陛下,老夫所言之事,坤儀公主應該比誰都清楚,臣唯一的孫兒已經死在了她身邊,眼下孫女再遭毒手,臣實在是無法再忍了。”

說罷,捧上一封書信:“老臣的孫兒並非病逝,還請陛下還老臣一個公道!”

杜相的嫡孫杜素風,四年前死在坤儀的懷裡,御醫說是突發惡疾,但杜家人知道,杜素風一向康健,斷沒有突然病逝之理。杜相原本當時就要發作,可是杜素風留下一封遺書,要杜家人不可為難坤儀,還說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沒什麼可後悔的。

杜家忍了四年,沒想到四年之後,換來的是杜蘅蕪在與坤儀起爭執之後變成了一隻玉面狐狸。

新仇舊恨,杜相怎麼可能不恨不怨,還放坤儀好過?

帝王默了默,沒有開啟那封書信,而是對杜相道:“逝者已矣,你又何必讓他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陛下——”

“坤儀只是天生身子骨不好,所以先皇和太后才讓她穿這樣的衣裳,並非是什麼邪祟。”帝王長長地嘆了口氣,“莫要人云亦云。”

“陛下以為如此,就能堵住悠悠眾口麼?”杜相雙眼通紅,“我孫兒是意外,孫女也是意外,那她前兩任未過門的駙馬呢?過了門不到一年就害死的鄰國皇子呢?這些難道都是巧合不成!”

“天下妖魔為患,全是在坤儀公主出生之後發生的事,陛下若不能大義滅親,世間百姓,恐怕終將遭受大難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