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締結魂約(第2/2頁)

百般思索，他想不通問題的緣由，目光微微上移，再次瞥見了那旖旎夢幻的雪山風光，不由得內心升跌起一股奇怪的直覺:或許自己，可以去哪裡看看？

邁著遲疑的腳步，何楓緩緩上前走去，當走了片刻，逐漸接近雪山腳下的時候，他發現了一個令他無法相信的事實：自己後面的黑暗空間，與前方的雪峰接壤的地點，中間隔了一層透明屏障，它泛動這水波一樣的漣漪，橫貫在兩個迥然的世界中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大嘴蛙不見了？我和它的內心世界之間，又怎麼會多出一道明淨的水牆？”一連串的疑問，在何楓腦中迴轉盤旋，揮之不去。

看著自己白皙光滑的手掌，何楓有些迷惘，也漸漸生出了一絲愧疚…

自己，真的沒有得到伏唸的認可嗎？

回想起與大嘴蛙一起共渡的時光，他嘴角泛起一絲溫暖的笑意，從九州島瀑布的神秘的洞穴，意外邂逅，到現在的吃住同行，一同訓練，每一刻，都顯得那樣彌足珍貴，充實而又迴盪著點點歡聲笑語，昨夜如同今朝，似夢般縹緲，卻又如現實那般清醒可見。

眼眶微微溼潤，何楓想起了平時自己對大嘴蛙的種種忽視，漠不關心，一時間，竟情難自禁，胸口陣陣絞痛。

他是很在意伏念，雖然在日常接觸中，表現得那麼冷淡，近乎不聞不問，可那不代表，他糾結複雜的內心中，沒有它的一席之地。

相反，大嘴蛙在他心中的地位特別，不同於墨嵐，是一種良師益友的存在，可以說很親近，如同同齡人一般，與其說是主僕關係，倒更像是夥伴。

只是何楓與它接觸的時日不長，很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尤其是感情方面，只會留存心間，許多時候的關心，往往不會表現在言語上，只會留存在默默無聞的行動上。

想通這裡，何楓徐徐上前，在波動的水幕上寫上了“夥伴”兩字。

只見得他笑著後退，臉上沒有任何遺憾，看上去是那麼坦然和豁達。奇異的是，在他手指划動水牆，在蠕動的水面上寫下那兩個意義非凡的字跡後，幕牆轟然消失了，就如同本來不存在一樣…

“看來你是認同我這個主人的……，不，應該是夥伴。”何楓笑道。

走進水牆後端，何楓才發覺裡面別有洞天，在連天的雪峰下，有著一片蒼鬱的原始山林，高大的古紅杉和霧凇松在其中生長，無數佳野蔌掩映在其根部，遮覆了大片紅土，不時有瀑布溪流的潺潺聲傳來。

“都說夢是人潛意識的對映，那眼前這片原始森林，會不會是大嘴蛙內心渴望，而誕生出的精神世界寄託？”用手磨蹭著下巴，何楓若有所思地推測道。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只要我能在彼此的精神幻界中，找到對方，那麼契約將會正式建立，我和伏念，也就成為血脈相連的夥伴。”何楓回顧著過去在水月島的私塾中，學到的知識，一邊注視著眼前的景象，一邊仔細分析道。

“雪山只是表象，而森林才是伏念真實渴望的故里，在冰天雪地裡唯一的溫暖。我或許可以從這裡入手。”何楓正色道。

“得快點找到伏唸了，這幾座雪山散發的寒氣，不像是虛假的幻影，倒像是本來就充斥著的靈魂衝擊，再待下去恐怕對我的神識有影響。”

說著，他猛地一個前躍，從沒至腳踝的雪地中掙脫而出，朝著近在咫尺的蔥翠原野奔去…

“先順著有水的地方找，任何物種的繁衍都很難離開水，可以說，水是生命律動的源泉，圖獸也不例外，況且，伏念是暗水系圖獸，對於水的需求，應該不會太少才對。”踩在樹底的野草上，何楓目光投向森林上端蜿蜒而下的小溪，腳步順著其流向，緩緩攀爬而上。

大概爬了一段時間以後，他終於在水源的盡頭，看到了一個被飛瀑阻擋的溶洞，沒有半點猶豫，他眼神堅定，脫掉厚實的上衣，涉水而行，咬牙遊進下方堆積的潭水裡，面對強大水流的衝擊，卻絲毫不退縮，頂著莫大的壓力，蹬上了離地三尺的洞穴中。

“伏念，我來找你了！你在哪裡？”他衣衫盡溼，可神情仍然難掩激憤，衝著空洞的洞穴大喊道。

片刻後，洞穴內部，傳來一串溼噠噠的腳步聲，一個渾圓的身軀，一搖一擺地從漆黑的洞穴深處走出，“V”字頭骨立於額頭，面板油綠而發亮，肚臍還有那個形似黑色太陽的胎記，正是何楓熟悉的大嘴蛙無疑。

可是，在它的後方，還有一道巨大的虛影，乍眼一看，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