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採取傳統的方式,展開地毯式的搜尋,就和他之前的做法相同,不過,這樣碰見暗系圖獸的機率實在是很小,對於時間緊迫的他來說,無疑是耗時耗力,並且成效頗低的一種方法。

第二,與同行的夥伴合作,他出力幫別人捕獲圖獸,等別人時間空閒下來後,再協助他搜尋暗系圖獸,這個方法相對比較靠譜,可他現在是獨自一人,似乎不太可能實現…

最後一種,使用腦海中神秘的藍色系統,查閱出暗系圖獸的相關特點和習性,制定計劃,有的放矢地朝著它們的棲息地前進。

考慮很久後,他覺得還是最後一種方案有用,畢竟在島內,他沒有大把時間去浪費,況且,在幽深的叢林中,肆意地遊走,遇見未知的恐怖存在,也不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圖獸,可不全是素食主義者,兇猛的動物系圖獸就連豺豹之流也不會懼怕,更別提人族,它們只是靠圖騰元氣來修煉,至於生存,也和大多數自然界的動植物一樣,遵循野性的本能。

“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想起自己被七八條二階的幽冥狼不停追逐,何楓至今心有餘悸,要不是他最後斗膽縱身一躍,沒準現在早已屍骨無存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何楓心裡開始仔細端量起這片森林。他記得很清楚,自己是當時在斷崖下方,清晰地聽到河流流淌的聲音,才下定決心放手一搏,沒想到竟然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幽谷之中。

“不知到荻兒有沒有捉到那隻小白鹿,楚漢卿這個混蛋…”想到林荻兒還呆在幻影之森,他心中就格外不踏實,但是又生出一絲淡薄的祈願,希望童年青梅竹馬的林荻兒能順利捕捉到小白鹿,並能夠安全地離開。

至於到最後關頭,他被楚漢卿暴露藏身之所,順之撒上了迷魂散,引誘幽冥狼召來同伴,結局也不至於淪落於此,想到這裡,他不禁咬緊了嘴唇,任由唇角淡淡的血絲匯入口中,帶來一陣陣苦澀的滋味…

“可惡!”要是自己實力夠強的話,沒準就能成功跑掉,也不會最後被逼到絕路,他用力捶在身旁的樹幹上,惱怒的話語,突兀地從口中冒出。

“這個世界,沒有實力的話,連條泥鰍也不如,至少泥鰍,還可以用來當作補品。”狠狠地張開五指,插進一頭烏黑細碎的髮絲間,何楓小臉猙獰,帶著不甘與悲憤的聲音,緩緩迴盪在茂密的叢林間…

清風呼嘯而過,吹來陣陣白色霧氣,將幽暗的林子徐徐籠罩,視線變得更加模糊不定了,何楓身處在幾棵參天古樹間,一下子彷彿迷失了方向,不知何去何從。

一枚黑白的墜子,在他低頭的瞬間,慢慢從懷裡掉落,出現在他最無助的時刻…

“這是?我在沙灘上撿到的那枚吊墜。也不知是用什麼材質製成,多年來還是那麼溫熱。”摸著吊墜溫潤的表面,他在心中好奇地嘀咕道。

觀察著周邊逐漸加重的霧氣,何楓大感困惑。像這種大霧天,很容易在森林裡迷路,而且有很多兇猛的肉食性的圖獸也時常出沒,為了安全起見,他乾脆攀爬上一顆枝冠茂密的古榕木上,索性做好了入眠的打算。

“但願明早的太陽,能將谷內的霧氣蒸發掉,不然很難找到出去的路。”在離地二十尺的粗壯枝幹上,何楓尋了一處乾燥的地點,用樹葉和枯枝製成簡易床墊,將夜光石放在身側的樹縫裡,又從揹包裡取出外套當作鋪蓋,方才放心入睡。

原始森林裡,因為圖騰元氣充裕,故而樹木都長得格外龐大,光是何楓休息的這根枝幹,也足足有三尺左右的寬度,完全可以作為旅途中的臨時居所。在檢查樹上沒有鳥類和蟲類圖獸生活後,他便當即決定在上面過夜。

不知過了多久,林間又颳起了綿綿的微風,攜雜著絲絲細雨,斜斜密密地打落在何楓臉龐上,他不由得皺縮起身子,想要讓外套儘可能將身體覆蓋,可寒意仍然沒有消退的意思。折騰了半宿,實在是睏意上腦,沒過多久,身心疲憊的他,便在瑟瑟發抖中逐漸睡去…

夢中的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蔚藍的星球,回到了那個外表堅毅,身軀魁梧的男人身旁,那溫醇如陽光般的笑意,正緩緩浮現眼前,

在他眼中,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爸爸。自從媽媽去世後,自己的飲食起居都是由他悉心照料,功課上也經常輔導,偶爾心血來潮時,會燒上幾個好菜,叫上何楓的好友和同學來家中作客,有時,閒來無事,也會給開個小灶,他講述許多天文地理常識,並親自教他製作昆蟲標本。。

如此溫柔體貼的男人,卻在何楓上大學的那年卻忽然失蹤,任憑何楓如何尋找,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就連音訊,也是一直中斷…

父親的消失,並未讓何楓失去生活的方向,憑藉刻苦的學習,他成功取得獎學金完成學業,在多年的社會摸爬滾打中,成為一名生物遺傳學家。

“何楓博士,馬裡亞納海溝的科考任務,將在兩個月後正式啟動,還望你早些歸來。”電話鈴響了,傳來一陣留言。

“知道啦…”緩緩放下電話,身穿白色大衣的男子佇立在夕陽下的擋風玻璃後,回答道。

“爸爸,我要離開了。風過無聲處,花開彼岸天,願你一路安好,歷經霜寒雨露,歸來仍是吾鄉人。”在墓碑旁,放了一束野菊花,何楓佇立晚風中,淡淡懷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