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對著哀家流淚有什麼用?跟哀家說後悔有什麼用?(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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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倒懸山澹臺氏,一個個強者蓄勢待發。
空氣凝結,無數人如墜冰窟,他們遙望遠處的落葉棲棲遑遑地飛舞,像極了葬禮上漫天飄灑的紙錢。
過了許久,沒有聲音響應。
在書院門口,確實可以撕破臉面打壓乃至斬殺一介庶民,他身後只有公主府。
但此一時彼一時,不說拓拔魔頭,就是北遷氏族以及南荒八家,絕對不會束手就擒。
亂戰殺戮,誰能保證自己安然無恙?
鎮南王還有各種王爺郡主,西蜀皇子等等天潢貴胄,門閥世家嫡系血脈,包括朝堂袞袞諸公,屠刀不長眼,稍有不慎人頭滾滾。
都準備掀桌子,誰還管你什麼身份?殺紅眼了,天潢貴胄跟一條狗有何區別?
整座天下都在關注書院桂花宴,最莊嚴最體面的宴會,從古至今都很少喋血,現在竟然發展到大開殺戒的地步?
那就意味著禮法司法形同虛設,意味著大乾皇權連控場的能力都喪失了!
上有所行,下有所效。
倘若桂花宴屍山血海,那十九州人人自危,秩序賤如糞土,他人即是地獄,強者將瘋狂地吞噬無辜的生命!
誰敢動手?
“顧小友死之後,老夫先殺聞人守禮,再殺廟堂九卿,最後將西蜀三皇子碎屍萬段,條件是北海神劍。”
拓拔洪荒語調森森。
真要掀桌子,他也無法確信能夠保全顧平安,但狠話說在前頭。
“好。”顧平安面無表情,不緊不慢道:
“在下臨死前,劍意遞予前輩,一柄劍換一個人情。”
話音剛落。
“獨孤映月,卜運算元,你們真要陪著將死之人瘋狂嗎?”
西蜀姜宴臣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義憤填膺道:
“他是拓拔魔頭的盤中之餐,他命格定盤,他當然指望洪水氾濫,爾等理智一點,別被眼前的誘惑迷昏頭腦,須知做局之人尚且只有兩三年壽命,爾等局中之人如無頭蒼蠅,只能走向末日!”
姜宴臣確實感覺到了恐懼,威脅實在太大了。
迎著無數視線,顧平安輕聲道:
“我死之前,定助長寧殿下登頂儲君之位,她會繼承我的遺志。”
“你……”姜宴臣臉色籠罩著陰霾,卻一時語塞。
獨孤映月面不改色,只是看了一眼高貴典雅的身影,容貌蓋壓世間女子,還有那麼驚世絕倫的男人相伴,既幸運又幸福。
書院很多女子都看向長寧殿下,目光都透著濃濃的羨慕。
其實顧公子有自信逃脫拓拔洪荒的魔爪嗎?
沒有。
雖然不會坐以待斃,但妄圖以蛻凡境掀翻天下第一人,這就是純粹的痴人說夢,敢這般幻想都極為可笑。
但那又怎樣?
僅剩的時間,縱然長寧殿下爭儲的希望渺茫不存,他勢必轟轟烈烈,要扶持曾經拯救他的女人如願登頂王座,成為天下第二個女皇。
所有人下意識仰望山巔閣樓,只見女帝緩緩轉身,百鳥朝鳳裙曳地五尺有餘,邁著細碎的步伐走進暖閣。
女帝慢慢閉上眼睛。
她的驕傲與生俱來,她的倔強是銅牆鐵壁,卻還是被洞穿了。
也許是一團亂麻的局勢,也許是顧平安大庭廣眾之下那句宣言——
我臨死之前,也要扶持長寧殿下登頂女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