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位鎮北大將軍夏棋還沒出場呢?這般天下動盪的好戲,沒有他這位赫赫有名的北疆戰神,還有什麼意思呢?

而且,若是夏棋肯助他一臂之力保住洛陽的話,那麼,讓長孫無慾留守在常山,他自己趕回長安再率朝中剩餘的十萬人馬。

到那時,勞紛雁在晉陽,晉陽那裡西臨長安,東挨常山,南有洛陽,北面又是無限荒涼的大草原,勞紛雁就是四面受敵了!

想到這裡,李存昭立刻研磨提筆給夏棋修書一封,信中他言明瞭唇亡齒寒的道理:若是勞紛雁攻克了晉陽與洛陽,必將繼續前進佔領國都長安,而長安背後的不遠處就是北疆。而且長安若是失了,大梁便沒了,鎮北大將軍也就不再是護國保疆的大梁戰神,而會成為舊朝的殘餘鷹爪,勞紛雁必定會想盡辦法對夏棋趕盡殺絕。

所以,既然如此,趁著勞紛雁羽翼還未豐滿,朝廷應該和北疆聯合起來,一起剿滅這個叛賊。

夏棋收到這封信的時候,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他作為身經百戰的將軍,他對戰場形勢有著頗為敏銳的嗅覺,從一開始,他就嗅到了江朋佔領常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企圖:江朋引導勞紛雁去常山,絕對不是為了固守,常山偏遠,背臨海,又多有倭寇騷擾,人口也少……

怎麼說,這常山也只能是江朋想要進軍中原的一個跳板才對!

而夏棋一直不言,也不阻止江朋的行動,就是想把李存昭逼到如今這個地步,這個必須要求助於他的地步,他也就好向李存昭提出更多的要求。

而李存昭也懂得夏棋的心思,在信中承諾事成後就將北疆徹底封給他夏棋。

夏棋很滿意。

雙方就這樣愉快地達成了約定,結為同盟。

不日,夏棋就率領著他麾下的四位虎將與北疆十萬人馬星夜趕赴洛陽。

夏棋沒有選擇先救晉陽,因為他對攻打洛陽的陶文熙這個人很感興趣,陶文熙也有一個天大的把柄在他手上,去洛陽,他的勝算顯然更大。而且也可以晚些再面對拓跋蝶。

當夏棋途經長安休整兵馬時,有一位紅衣女子朝她走了過來。

夏棋抬頭看,見到如此熟悉的面容後,心中滿滿愧疚感驟然湧起,但看到此女子完好無損的雙腿後,才知道這不是拓跋蝶。

紅衣女子淺笑,頗有禮貌地道:“夏將軍,久仰!我名拓跋紅,是苗蠻送到大梁的質子。”

夏棋也以禮相待,道:“苗蠻聖女拓跋紅,久仰大名!”

聽到這種稱呼,拓跋紅倒是微微一怔,她只不過是個替補的聖女罷了,真正的聖女是她那天賦極高的妹妹才對。

拓跋紅也不再施用這些繁瑣的禮節,只是將手中一枚紅色的丹藥遞到了夏棋手上。

“這是何物?”

拓跋紅再次微微一笑,道:“這是噬魂散的解藥。文錦煥突襲晉陽的時候,用的便是噬魂散,將其散在風中,令太原將士全部喪失了鬥志。我想,洛陽那邊的敵人肯定也留有這一手,將軍提早帶好這解藥,以備不時之需。”

夏棋略有遲疑,因為那噬魂散是拓跋蝶最近才親自研製出的毒藥,至今,解藥只在造毒者手上,如今這裡又出現瞭解藥,可會有效?吃了又不知是否會有不良反應?

拓跋紅看著夏棋遲疑的樣子,倒是保證起來:“夏將軍暫且放寬心,這解藥我已拿活人試過幾百遍了,有效無害。”

“蝶兒是苗蠻聖女,天賦極高,我雖然也是苗蠻聖女,卻真的是沒什麼天賦,但我也有我的好勝之心,既然同是我苗蠻繼承衣缽之人,我自然也不會差她分毫,她制的毒我也能制,她制的毒我也要能破。我不靠天賦,只靠我自己掙來的意志與努力,照樣能做得比她好!”拓跋紅這樣說著。

夏棋聽完,不由自主就欽佩起了面前這位成熟而溫婉的紅衣女子。

夏棋將藥丸裝進袖中,問:“為何幫我們?”

拓跋紅眺望著洛陽那邊的天空,道:“因為在洛陽浴血奮戰的,還有我的夫君,我希望將軍能幫我把他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