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朋又神不知鬼不覺又回到了擂臺之上,他的神色輕鬆了許多,但見到南宮佩嵐吐出的片片血跡,眉頭又立刻緊鎖。

他問拓跋蝶:“這是第幾招了?”

拓跋蝶囁嚅著,帶著哭腔:“第七招。”

這時候,江朋滿懷著感激與崇拜之情看向南宮佩嵐,隨後一咬牙,衝上前去,即刻擋在南宮佩嵐前面,偏頭小聲對南宮佩嵐說:“讓拓跋蝶帶你走,鬼面無常在山下等著你們!他這人可信!”

南宮翊可不管面前的敵人是誰,直接使出第八招攻擊過來,江朋看著愈發臨近的拳頭,更加英勇無畏。

那一刻,武功平平的他是全天下最勇敢的!雖然別人不一定這樣想,但若就這樣死去他無怨無悔。

可南宮佩嵐哪裡肯讓他做這樣無畏的犧牲,她直接把江朋推開,獨自亮掌接下這兇猛的拳風。

此時的她,腳下劃出十米有餘,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在陰曹地府做夢一樣難受。

她看著自己腳下的劃痕,忽然就想起若是定力超常的文錦煥,一定不會被撼動,還有這劃痕黑黑的,但這黑色是不是再濃郁一點會更好看?等等,黑色,好像糊了的燒餅也是黑色的……

南宮佩嵐看世界開始模糊起來,她迷迷糊糊想著,我這個人平生什麼都不愛,就是愛逞強,你看看,這世上哪個人倔得過我啊?是啊,她若是說一聲:“南宮翊,我是蘇雙兒的女兒!”這位尊貴的南宮島主還不得立刻把她護在懷裡,可她偏不說。

南宮佩嵐在模糊中怒斥江朋:“別上來給我添亂,否則我連你一起打!”

臺下,李存昭早就看不下去了,但他並不打算上來救人。

可能,在權利與情誼面前,他更愛的不是後者。又或者,長孫無慾給他開出了其他令人心動的條件。

南宮翊見面前的小姑娘接下了自己八招,已經破了九天蓬萊島所有弟子的記錄,確實是天生適合練武的體質,而且還是是最適合練他九天蓬萊島武功的體質。

此時,他也是萬分惜才,但奈何這小姑娘心術不正,誤入歧途已經難以回頭。

南宮翊想要在這小姑娘臨死前教她一招,日後他也會為這剎那間的師徒之情而心懷感慨。

南宮翊道:“我見你那招蝶雨千葉頗是出神入化,實在難得。

在我蓬萊絕技中這樣記載:蝶雨千葉,敵寡可守可閃,敵眾可攻可進。你與我對戰,蝶雨千葉自然是用來防守躲閃的。

但你知道嗎?敵寡且強之時,僅用蝶雨千葉迎敵,反覆攻擊,可致人死命,這才是蝶雨千葉威力最大的時候!”

這時,南宮翊便將這招致命的蝶雨千葉用到了面前的小姑娘身上。他出招的時候,南宮佩嵐已經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就像一塊生麵糰一樣,被抻來打去,用毫無防備的肉體生生挨下每一記重掌。

二十年多年前,南宮翊和蘇雙兒一起悟出了這招蝶雨千葉。

此時,他彷彿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個秋天,蘇雙兒也是用這樣的蝶雨千葉將他吊打,打完後頭也不回地離他而去。

剛開始,他還拖著重傷的身體在島中四處打探蘇雙兒的去向,眾人對他閉口不談,等到他有出息了,當上了蓬萊島的門主,卻發現整個蓬萊島都沒有了蘇雙兒的訊息,蘇雙兒就像他年少時期的一個夢一般,如夢泡影!

挨完這招蝶雨千葉,南宮佩嵐就死透了吧。

但南宮佩嵐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第七招自己不是回魂了嗎?接完這第九招蝶雨千葉,她雖然是倒地不起,但卻在努力恢復著體力。

南宮翊長嘆一聲,道:“結束了”

剛要回位置入坐,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又爬起來跪在地上,她將驚雨蟄谷斜插入地,雙手緊握著刀柄,額頭抵在雙手之上,氣喘吁吁,渾身帶血。

南宮佩嵐竭力伸出右手,把後背上垂著的髮絲攬到胸前。

隨後,她無力地垂下右手,閉眼道:“南宮島主,最後一招,打在背上!”

這時,南宮翊顫抖著,狠一咬牙,劈過來最後一招。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這小姑娘是什麼身份,他要做主將她的靈位要擺在九天蓬萊島的祠堂當中,他要讓著這小姑娘成為所有蓬萊島人心中的傳奇!

最後一掌,蓬萊日月掌,極速逼近南宮佩嵐的後背。

就在那一瞬間,白日當空,一位白衣少年從天而降,這少年的腰間還緊緊地彆著一枚耀眼奪目的翠綠色劍珮。

勞紛雁單膝跪地,直接出掌接下師父這一掌,之後他的嘴角便瞬間溢位一口鮮血,但勞紛雁的身體沒有移動一寸,甚至也沒有傾斜一毫。

南宮翊見到這多日不見的關門弟子,心中一陣激動,但想起這弟子在島外的種種惡跡,又頃刻沉下臉去,道:“多日不見,你長進不少啊!”

勞紛雁將南宮佩嵐在懷裡小心地抱好,冷冷回覆到:“您也是,多日不見,還是這般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