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叫陀螺。你看,把它放在地上,然後用鞭子纏繞,再用力抽繩。喏,這不是轉起來了。”

他一邊用力抽打著“軲轆轆”轉動的陀螺,一邊開心地蹦蹦跳跳。

臧霸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的把式,自己也躍躍欲試。等秦東陽停下來後,他便奪了他手中的鞭子,自己對著陀螺抽打起來。

當陀螺在地上平穩地旋轉時,他盯著陀螺中心彷彿被凝聚起來的一個小圓點,激動地喊道:

“好玩,好玩,我也會玩了!”

等玩累了,他還拿著陀螺,不肯還給秦東陽。

秦東陽看著臧霸興奮的神情,心中暗暗得意。

臧霸重新回到石榻上面坐了,秦東陽知趣地站在臧霸身邊。臧霸看到他手中的其他玩意兒,招呼他道:

“你過來坐下,你手中其它的玩意兒都是什麼?”

秦東陽便走上前來,把玩意兒一件一件地擺到石榻上面,自豪地介紹道:

“這是竹馬,這個是雙陸,還有這兩根草,是用來鬥草玩兒的。”

臧霸看著這些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玩意兒,顯得興趣十足。他再也無法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也無法裝出一個魁主應該有的氣質。

而是把鞋子胡亂甩在地上,兩人蹦到石榻上面,又笑又叫地鬧做一團,騎著竹馬追來追去,玩累了便坐在床上鬥草、下雙陸。

時間過得很快,臨近傍晚的時候,秦千秋接兒子離開了。臧霸獨自一人待在洞府中,心中頓時覺得空落落的,似乎到了不可忍受的地步。

以前秦東陽沒有來的時候,他還可以獨自待在洞府中,強迫自己入睡,但是今晚他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人似乎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可以活的很快樂,哪怕不快樂,也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一旦有另一個人闖入了你的生活,便一瞬間失去了平衡。如果那個人離開了,你就再也無法找回曾經安於獨處的自己了。

臧霸開始期待秦東陽第二天的到來,他有些落寞地走到洞府前,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頹喪地坐在了地上。

俞祖德傍晚來看他的時候,發現他臉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這讓俞祖德感到驚訝。

早上他走的時候,臧霸雖然顯得心不在焉,至少還表現的像個魁主一樣。這會兒他落寞的身形,反倒更像一個需要父母關愛的孩子。

俞祖德有些心疼地在臧霸身邊坐了下來,遞給他一個羊肉燒餅,輕輕道:

“吃吧,你林伯母讓我送過來的。”

臧霸面無表情地接過羊肉燒餅,一口一口地啃起來,羊肉的羶味以前總是令他胃口大開,現在吃起來卻覺得味同嚼蠟。

俞祖德看他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便故作輕鬆地問道:

“霸兒,你林伯母說了,讓你搬過去和我們一起住,你願意不願意呀?”

臧霸一聽這話,又連著咬了幾口燒餅,嗚囉著嘴道:

“不了,俞伯伯,我不去。我一個人住在這裡挺好的。”

他對俞祖德懷著某種恐懼,俞祖德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顯得既拘謹又彆扭。因此他是堅決不願意去俞伯伯家住的。

俞祖德聽臧霸這麼說,便不再言語。拿起酒葫蘆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