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民一邊跑,一邊罵娘,他們打得很猛,肥仔臉上也滿是血跡,估計打不過,就跑去拿刀了。二人此刻也是打紅了眼,滿磚廠追著跑,追著罵,無人敢上前勸架。剛才還在扭打的人,此時都停手駐足觀望。

“楊老闆…”張隊長來不及管銀狗了,撒腿就去追正在瘋頭上的肥仔,他必須奪下那把刀。

呂志見張隊長去追了,也拔腿跟了上去。黑狗被幾個小青年纏住,一時走不開,那邊拿著刀在追,這邊又打了起來,簡直亂成一鍋粥了。

“尼瑪的,還來!”黑狗徹底怒了,拿起地上的木棍,對準幾個攻擊他的小青年就是一頓暴打,打得這三個人簡直毫無還手之力。

要不是老村長他們過來抱住黑狗,把這三個不知死活的小青年拖走,估計會被黑狗打暈倒在地。

“張隊長,小心…”

隨著呂志一聲響亮,驚慌的喊聲,眾人齊刷刷地往那邊望去——只見呂民已被肥仔打翻在地,那把雪亮的刀在空中揮舞,緊隨其後的張隊長,一把將發瘋的肥仔給踹翻在地,他正想去撿那把刀時,不省人事的呂民猛地睜開眼,朝他噴了一口血,張隊長急著想把他拉起來送醫院———

肥仔突然一骨碌爬了起來,舉起手中的刀,對準張隊長的後背就砍了下去——

“張隊長,小心。”話音剛落,呂志已飛身撲了過去,猛地把張隊長撞翻在地,然後整個人壓在了張隊長的身上。

“去死吧!狗日的!”肥仔徹底失去理智,舉著那把森白的刀,毫不猶豫的砍了下去。

“志毛…”

黑狗睜大血紅的眼睛,用沙啞的聲音嘶吼著,他推開抓住他的老村長,發瘋似的衝了過去。

肥仔砍了一刀還不過癮,又舉起手中的刀,再次砍了下去,鋒利的刀,將呂志的衣服劃了個稀巴爛,兩道長長的口子,正往外面“咕咕”的滲著鮮血。

“臥槽泥馬的…”

黑狗發瘋似地衝了過去,一腳踹在肥仔的肚子上,把他踹翻在地,然後趁他手中的刀跌落在地時,騎在他的身上,掄起拳頭,一邊哭著罵娘,一邊狠狠地捶打著他的臉,頭部,胸口。

“呂志,呂志…”

所有人回過神,驚呼著圍了過來。

呂志哪還有力氣說話,疼得都快失去知覺了,只是趴在張隊長的身上,歪著頭,一動不動,眼睛半睜不開的看著眼前的人群,漸漸地,視線開始模糊,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呂志,別睡啊,千萬別睡啊…都愣著幹嘛!報警,報警啊!快把他抬起來,止血啊!!”張隊長用雙手按住他的傷口,看著自己滿是血跡的手,扯著嗓子怒吼道。

老村長,銀狗,周村長,趕緊把呂志小心翼翼地抬開,張隊長翻身爬起,白襯衣,已染成了血紅色。只有他眼中的淚光,還是晶瑩的。

“嘟嘟嘟”

此時警車來了,跟著來的還有救護車。因為之前夏師傅報警時,順口說了句“打死人了”,所以120跟著110一塊來了。

“救人啊,快救人啊醫生…我的孩子…被砍了…死人了,砍死人了…”老村長踉蹌著跑過去,語無倫次,抓住一個白大褂哭喊道。

“老人家,別急,我們會處理好的。”白大褂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四五個白大褂,來不及做任何檢查,把已經昏迷的呂志趕緊抬上擔架,撒腿就往救護車跑去,120鳴笛,呼嘯而去。

幾個警察把已經打紅眼,情緒崩潰的黑狗生生給拽開,然後把面目全非的肥仔給拽了起來,“還能動嗎?”

肥仔眼睛都被打腫了,根本看不清東西,腦子也都是打打打的片段,只是怒火沖天的大罵道:“動泥馬!”說完就是一拳打了過去,湊巧拉他的那個警察沒防備,一拳就給打一邊去了。

“…還襲警?!”另兩個警察快速反應過來,一個擒拿手,反扣住他,然後在他的手腕上,加了一副冰冷的手銬。

“志毛,志毛…”黑狗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地上全是呂志身上流下的血跡,扔在一旁的開山刀,也全是血,在陽光下發出駭人的刺眼光芒。

“多少人受了傷?還能走嗎?統計一下全送醫院去!”一個警察看著這群,個個都鼻青臉腫的不安分的人吼道。

“誰是這裡的負責人?能和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嗎?”警察接著問道。

“我!我是他們的負責人,有什麼話問我吧,我跟你們走!”張隊長面色沉重的說道,他此刻的心思全在呂志的身上,呂志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他只覺得心如刀絞。

“他是這裡的廠長,呂志是他砍的!他們先動手砍人的!”駝子紅著眼眶,指著肥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