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民在心裡罵著娘,用眼睛去瞟駝子,駝子不看他,在心裡盤算著等一下怎麼做選擇。

銀狗三個人帶了頭,就等於開了個好彩頭。緊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先修路這個隊伍。

駝子捅了捅一直沒吭聲的呂民,壓低聲音道:“還愣著幹嘛?就我們兩個唱反調?做全村的罪人?”

呂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了。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駝子加入先修路的隊伍。

張隊長興奮的說道:“好,謝謝鄉親們的配合。從明天開始,我們正式動工修馬路!”

老袁問道:“張隊長,這夏師傅還來嗎?”

張隊長笑道:“來啊,肯定來,待會我就打電話讓他連夜趕過來。”

“……”

所有人面帶激情又略顯憂傷的看著張隊長,聽著他激情四射的演說和對未來的設想。

每個人都聽得稀裡糊塗,根本就沒記住張隊長到底講了什麼東西和政策。一個個的都在心裡想:這錢啥時候到位?去修馬路給多少錢一天工資?日結還是月結?或者修完年結?

張隊長大約講了半個多鐘頭,才宣佈散會。並再三叮囑大家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去毛馬路集合。

散會後,村民們便懷著一顆激動又矛盾的心回家了。

呂民一進門,就迎來他老孃劈頭蓋臉的臭罵:“聽說你也同意修馬路了?你個短命死的,沒錢怎麼能答應?”

“別煩我,要不你自己去敲鑼打鼓問政府要錢啊!”呂民不耐煩的說道:“大家都同意了,合著你讓我去撒潑打滾唱反調?然後當黃土村頭號大罪人?我滴娘啊!你想得真美!”

“…”強大嬸沒想到呂民會頂撞他,頓了頓說道:“那錢還要不要?”

“到了自然會發,你問我,我問哪個?”呂民低吼道,轉身回房了。

強大嬸愣在原地,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來。想去鬧,又覺得有心無力。只好瞪著門外的泥巴路發呆。

呂民也開始感覺到自己的內心在慢慢變化,可又說不清是為了什麼而改變,只覺得胸悶氣短。於是跑去堂屋,揭開酒罈子,舀了一杯自制燒酒,走到門口,靠著門,看著群山喝悶酒了。

銀狗回家時,黑狗正坐在曬穀坪和老頭子在聊天。見他回來,馬上起身把他拉到一旁說悄悄話去了。

“狗哥,問你個事,後邊的山是要搞麼子?難不成是張隊長搞扶貧的“秘密基地”麼?我聽說,是建村委會,村委會搞那麼遠做麼子?”

“誰說的?村委會?”

銀狗一臉懵圈,想說出來,又不能說。

“他們啊,那群三八男和長舌婦。”

“噢…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黑狗期盼的說道:“你不是在現場嗎?我就是想打聽一下是麼子好事,我也加入。”

銀狗面露難色說道:“這個…真不好說。我也不是很清楚。”

黑狗畢竟是“混”過社會的人,察言觀色還是在行的。見他有口難言,馬上笑著說道:“狗哥,沒事,我就隨口問問。沒其他意思。不方便說,就不說。我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