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嬸一直在那裡嗷嗷叫著,甚至有些不堪入耳的話都給罵了出來。

不出五分鐘,張隊長,老村長几個人就跑過來了。這機器停了,還修個鬼的路?

他只不過是去隔壁村商量一起動工修路的事,才離開一個多小時而已,這又鬧么蛾子了。

夏師傅跟個沒事人一樣,坐在路邊抽了半包煙了。直把強大嬸一家給“抽”回家去了。

“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來了?”張隊長跑過來問道。

夏師傅把手裡的煙彈到泥坑裡,起身拍了拍灰塵,聳聳肩說道:“不讓我挖,我只能坐著抽菸嘍。”

“誰不讓你挖?”張隊長看了一眼,除了他們之外別無他人行走的道路。

“上次那個鬧事的,我還給他免費挖池塘的那個男人。一家子,臥槽,嗷嗷叫著不准我挖…”

這麼一說,大家就心知肚明瞭。這麼彪悍的人,除了呂民一家,還會有誰?

“你先挖,我去他家找他談談…”張隊長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夏師傅嘆了口氣,爬上挖掘機的駕駛室,開始工作。

只不過他挖了不到幾分鐘,又被幾個村民給攔停了。

他剛想問原因,扭頭就看到張隊長被七八個村民包圍了,一個個的,都在那指手畫腳的跟他爭論不休。

“臥槽…這特麼的,到底是給老張家修馬路,還是給他們自己修馬路?”夏師傅心疼他的老同學三秒鐘後,從挖掘機上跳了下來。

以呂民,駝子為首,七八個村民在和張隊長爭論按房價賠償這事。還揚言,不給錢,就不準修路。要麼就讓張隊長打欠條。

“老鄉,這修路是為大家謀福,怎麼讓我打欠條了?”張隊長被吵得昏頭了,一臉懵圈的問道。

就算他脾氣再好,心態再好,這會,也差不多快崩了!

“你是隊長,又是這裡最大的官,當然讓你打欠條。難不成讓我們打欠條?”呂民理直氣壯的說道。

“就是,沒錢就不準挖,把田土挖了,我們吃泥巴嗎?本來就窮,再把田土挖了,就更沒得吃了。”駝子跟著說道。

反正他們兩個歪理一堆,沒人說得過。那幾個跟著他們瞎起鬨的,無非就是想撈些好處。

錢可是個好東西,誰不喜歡呢?這到手的錢,難不成還眼睜睜地看它溜走?

“反正錢不到位,就別想挖。誰挖我和誰拼命…”強大嬸走到挖掘機旁邊大吼道。

這事她可真的幹得出來,在她的認知裡,撒潑打滾喝農藥,就是萬能的。

“我這麼跟你們說吧,這是國家的政策好,修村道的錢由財政兜底。但是無論做什麼事,我們都得有個預算開支,那麼超出的這一部分,怎麼解決呢?這個問題就來了…你們都說要按價賠償,我也同意。可是太離譜了,誰來給大家買單?這個路,咱們還修不修?”

張隊長的眉都快擰成麻花了,還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那你說,財政撥了多少錢,有沒有把我們的賠償金撥下來?”幾個村民異口同聲的說道。

“…”

這不是在為難張隊長嗎?難不成他還真告訴這些人撥了多少錢。然後帶他們去銀行查賬,每天用多少錢,一分一分的算給他們看。這不是扯淡麼?他的扶貧工作還能進行嗎?

“你們不要鬧,修馬路第一。就算賠償金到了,這一下子也拿不出來啊。”呂醫生急忙從家裡跑過來說道。

“呂醫生,你的意思是說,賠償金到了唄。那就發給大家啊,難不成,又想留著…”

呂民後面這句話,用腳趾頭想,大家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張隊長臉色有點難看,低聲說道:“工程款和賠償金,還沒到賬!這撥款也需要走程式的!你真當國家是印鈔票的?你現在要,現在就有?就算印鈔票,那也需要時間吧!”

“張隊長,那你給個時間唄,什麼時候可以到賬。到底怎麼賠?”又有幾個人扯著嗓子問道。

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所有人都卯足了勁來吃這個大西瓜。無非就是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給錢,能給多少錢。

“你們不要逼問張隊長了,一個真心為民服務的人,都特麼的被你們逼成什麼樣子了…”老村長實在看不下去了,跳出來說道。

張隊長把老村長拉到一邊,大聲說道:“我向大家保證,賠償金一到賬,我一定會一分不少的發到大家手裡!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先修路!把路修好了,還怕沒出路嗎?”

“是啊,大家要齊心協力,不要沒事找事幹。好好的修路不行嗎?難道你們願意在下雨天時,一腳泥一腳水的在村裡走來走去嗎?”呂醫生也走出人群,拍著胸口說道。

“強大嬸,正在挖的這塊地,貌似不是你們家的吧?”一個病怏怏的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