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色泛黃,彷彿被太陽曬得無比干燥,遠處的地平線模糊不清,草原與湛藍而清澈的天空相互粘合。

風之大災與前三災完全不同,處理它的困難之處並非來自外因,而是它本身就已經成長的極為強大。

只是因風之象徵本身的特質,再加上其適中駐留在原地,才使得世人在它徹底爆發之前,都未曾察覺到它的存在。

“下去吧。”羅格思輕聲說完,四人便齊齊落地。

剛剛站在草地上時,一股清晰而靜謐之感便朝著幾人包裹而來,沒有風聲,沒有人聲,只有心跳聲在耳邊迴盪。

寂靜中的草原透露出一種孤獨和荒涼,彷彿是一個被遺忘和禁錮的世界。

“待會兒我將風之大災引出之後,就按照之前預演的計劃,先大範圍驅逐一次,而後你們幫我擋住後續的攻擊,我來進行吞噬。

“如果周邊的萬神殿大祭司因為聲響比預想中更早趕來,愛麗絲便同其言說一切順利,以防對方的插手……”

羅格思訴說著預先推敲過數次的計劃,然而說到一半之時,他的眸光驟然凝滯,直直地投向了遠處。

如果不是因謹慎,在進入西境後,他便一直耗費力量維持著【啟迪特典】的運轉,還無法有效著發現在地平線遠方進行窺探的傢伙。

“是奇蹟嗎?在這個年紀就憑藉功績手握奇蹟之人,放眼諸史,都堪稱驚才絕豔了。”

伴隨著略微緩慢的掌聲,一道身罩兜帽灰袍的身影眨眼間便浮現至幾人身前。

對方臉上罩著一張純白的面具,面具上精緻的雕刻讓眼睛微微閉合,嘴角向下微微翹起,彷彿在默默述說著悲傷和哀傷。

面具的紋理細膩而均勻,光滑的表面反射著微弱的光線,兩條縫隙之後隱約可見一雙淺灰的眸子。

“我曾經有過很多個名諱與稱呼,最早的姓名的也早已隨著時間而消磨乾淨,你可以稱呼我為悲慼者。”

悲慼者的身材極為高大,行至眼前之時,羅格思幾人還需抬頭才能與其對視。

再加上對方剛才憑空挪移的手段,完全有著黃金位階的水準,無形中增添了不少壓迫感。

“你有魔眼嗎?譬如說發動很厲害的技能的時候,會喊出一些要摧毀現實啊、搗碎世界啊之類的臺詞?”

露菲亞好奇地觀察著悲慼者,眼神打量著少許後,頗為好奇地出聲問道。

“嗯?”悲慼者點身形明顯一愣,隨即語氣深沉地朝著露菲亞回道:

“語言確實有著其力量,舌下有著影響現世的權能,我們的言語不只是一種發聲,而會在冥冥之中不斷震顫著擴散,以影響人所能知與人所不能知的事物。

“關於這方面,與你結伴的少年應當深有體會,他對語言的探尋是前所未有的。”

露菲亞聽得連連頷首,尤其當對方提及羅格思時,她臉上更是出現了篤定: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出場的感覺和自稱都讓人這麼熟悉,原來你和羅格思一樣,是那個……那個羅格思說過的表演型人格!”

她像是看透了一切般做出了評價,同時還向羅格思投去了是否言說準確的詢問眼神。

“嗯……或者是受到了某種心理創傷也說不定,人在無法解釋現實之時,也會出現封閉與隔離的傾向,與人交談時也更喜歡戴上假面。”

羅格思略帶讚歎的微微點頭,雖然沒有認可露菲亞的推斷,但也做出了一部分的肯定。

愛麗絲聞聽兩人的談話,原本戒備與緊張的心情,也在這一刻化解不少,甚至在面頰上流露出了正在緊憋的笑意。

“羅格思·布瑞德!我等候在此,是因看重你的才能,是因你有著與我相似的遭遇,而為伱指明應當遵循的路途!”

悲慼者彷彿受到了羞辱一般,語氣中帶上了惱羞成怒的意味,可同時又似在竭力維持著自己的語調,不想讓羅格思幾人覺得輕佻似的。

“相似的遭遇?哪種相似的遭遇?”

羅格思也收回心神,關於悲慼者的情報,他還並未同愛麗絲講述過多,因為他透過遊戲所瞭解到的,也僅僅是一些簡單的故事概述,與戰鬥方面要如何針對的解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