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可不像是沒有大礙的樣子,不若歇息片刻?”

姜祁挑了挑眉毛,輕聲問道。

唐三藏聞言,有些意動,但看到自己手中的通關文牒之後,還是堅定的搖搖頭。

“拜見西梁國主,倒換通關文牒最為重要,我主託付取經大事,如何能因身軀不適便蹉跎時光?”

姜祁眨眨眼,不再說話。

該說不說,唐三藏在成就正果之前,雖然有許許多多的小毛病,但卻真的打心眼裡認為,取來真經,既能報答唐太宗的知遇之恩,有能夠普渡眾生。

如之奈何。

西行大劫,取經只是過程,經往東土也是過程,佛門大興才是結果。

在這個結果之下,曾經至關重要的取經人,也不過是擺在蓮臺之上被眾生膜拜的旃檀功德佛罷了。

佛門也有宿慧的說法,覺醒了宿慧,成就正果的唐三藏,端坐蓮臺成佛作祖,看似功德圓滿。

但那時的唐三藏,真的還是唐三藏嗎?

姜祁更願意把旃檀功德佛稱之為金蟬子。

心裡想著無關的事情,姜祁再抬起頭時,已經是到了承會殿前。

自有侍衛出聲喊道:“宣玉泉山姜真人,唐國聖僧三藏,覲見!”

聞言,姜祁示意唐三藏,看看他是否需要攙扶。

現在正是中午,日頭最大,唐三藏被這麼一曬,本就拉到虧空的身子骨再一流汗,嘖嘖。

可唐三藏依舊搖搖頭,邁著堅韌不拔的步伐,跟在姜祁的身後,走進了大殿之中。

殿內,西梁女國大臣分列兩側,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上,端坐著一位女帝。

姜祁信步而行,到了近前,抬手行禮,“貧道姜祁,見過國主。”

行完禮,一旁的唐三藏卻愣住了。

只見那女帝: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臉襯桃花瓣,鬟堆金鳳絲。秋波湛湛妖嬈態,春筍纖纖妖媚姿。斜軃紅綃飄彩豔,高簪珠翠顯光輝。說甚麼昭君美貌,果然是賽過西施。

尤其是那雙剪水雙眸,讓唐三藏不由得失神。

“起身吧。”

女帝開口,這才把唐三藏驚醒,慌的低下頭去,默唸心經。

唐三藏並沒有察覺到,女帝的聲音也有些呆。

就好像唐三藏在看女帝一樣,那女帝也在看唐三藏.旁邊的姜祁。

只見那紅衣道長風姿絕世,飄颻不似人間凡俗子,卻偏偏有三分紅塵氣若有若無。

一時間,女帝也看的痴了。

“咳。”

直到身旁丞相一聲咳嗽,女帝才回過神來,端正身姿。

“二位乃是清修高士,大德高僧,既來我西梁女國,朕自當以禮相待。”

女帝有些機械的說著場面話,眼睛卻隱隱落在姜祁身上,怎麼也不願意移開。

唐三藏不知為何,心裡生出三分無名嫉憤,手捧通關文牒上前。

“國主,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乃奉唐皇之命,去往西天拜佛求經,今日途徑貴國,煩請國主,為貧僧倒換通關文牒。”

“好教貧僧繼續西去。”

說罷,一旁有侍女上前,準備接過通關文牒。

可是,那女帝卻出言制止。

好個不懂事的和尚,通關文牒何時都能倒換,為何要此時出來煞風景?

女帝已經得知,這和尚此刻之所以一副病癆鬼的樣子,是喝了子母河水,經姜真人援手,落胎之後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