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弦自顧自的嘟囔著,“看來還是這世界的靈氣太稀薄...功法還是要恢復多幾成才有可能。不過只要有知覺就代表有站起來的可能。”

清野見月古怪的抬起頭看向月野弦,“你在說什麼?剛才你說的是炎夏語麼?”

“嗯,最近在學習這方面的語言。”

這是月野弦的習慣,一旦涉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秘密,自己就會自動切換真正的家鄉話。

清野見月重新黯淡下去的眸子望了一眼俊美的少年。

“月野君還真是刻苦呢,學習炎夏語,是想要離開霓虹嗎?”

也是,他是個孤兒,是一個能力出眾,也無拘無束,還在大好年紀的少年。

這樣的少年本就不該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原來的自己或許都會自慚形穢,何況現在的自己?

她已經是地獄,不想成為他的牢籠。

月野弦卻笑著看向對方,“我離開的話,你怎麼辦?”

“...說了這些不用你管,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不會成為你人生的一部分,也不應該在你的任何計劃之中。”

清野見月重新戴上了那副冷硬的面具,說著儘量刻薄的話。

可是她就像是腹部都長了刺的刺蝟,蜷縮都不敢用力,更何況真正的刺痛他?

月野弦沒有說任何大道理,也不存在什麼溫柔的安慰。

他只是輕巧的拿過來一顆橘子,用那好看的手指輕輕剝皮,然後漫不經心的問,“清野姐姐真的很想我離開這裡嗎?我的性格可是一旦離開了誰,就再也不會出現。哪怕是你死的那天。”

“我...”

明明應該很簡單的話。

應該輕鬆就說出口的冷言冷語,是自己預想了很久的話術,是自認為對他更好的選擇。

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彷彿一旦說出口,一切都會成真,那種強烈的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刺痛,就像是在她的心上開出無數的孔。

她的胸腔之內都在呼嘯,四處漏風。

而說不出口的一切,只能變成濃郁的自責,她認識到了自己的脆弱和自私。

變成眼角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墜。

溼了裙襬。

溼了自己的手背。

但是因為啜泣而模糊的視線裡,卻出現了少年白淨的手。

他用大拇指的指肚,輕輕擦去對方眼角的淚水,然後笑吟吟的看著她。

“原來以為你笑起來很漂亮,現在覺得你哭起來更漂亮了。以後會更加努力的欺負你的。”

“...你這壞心眼!”

清野見月忍不住輕聲嗔怒。

卻跟撒嬌沒有什麼區別。

月野弦直呼過癮,傲嬌傲嬌,有傲有嬌才對味嘛!

臉上卻是故作無奈的嘆了口氣,“沒辦法,為了不讓清野姐姐認為我是個濫好人,我付出了很多努力。”

清野見月握緊雙手,指頭都糾纏在一起。

顯得有些氣惱的看著少年。

“你總是這樣,說話讓人分不清真假,知不知道這樣真的很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