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吸公主”感受到喬安精神波動中隱含的困惑,眼中笑意更濃。

“諾斯替,你還記得約伯嗎?”

喬安迅速回想了一下以撒和諾斯替的記憶,點頭道:“當然記得,約伯大人生前曾擔任樞機院長老,主管角鬥場等娛樂場所,自從他不幸遇難,您就接替了這個職位。”

“其實約伯大人,就是我的祖父。”梅塔特隆促狹一笑,接著解釋道:“我所寄生的這具少女軀體,曾是人類世界某小國的公主,而這具軀體的祖父,也就是那個國家的前代君主,正是亞伯大人的宿主,所以從宿主之間的血緣關係論起來,我叫亞伯大人一聲‘祖父’並不過分。”

“你這個說法……未嘗沒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沒必要搞得那麼複雜。”

喬安坦率地說。

對奪心魔來說,宿主只不過是一件衣服,當你穿一件熊皮大衣的時候,會在意被剝皮製衣的是哪頭熊嗎?

梅塔特隆和約伯,就好比都穿著熊皮大衣的兩個人,而用來縫製皮衣的兩頭熊恰巧是祖孫,梅塔特隆據此認定穿著老熊皮的約伯也是自己的祖父,這不是很可笑嗎?

喬安透過心靈感應,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傳達給梅塔特隆。

這麼做在人類看來或許有冒犯之嫌,但奪心魔之間的交流就是這麼坦白,不會因對方是地位尊崇的樞機院長老而有所避諱。

“我也知道自己的一廂情願很可笑,約伯大人活著的時候就沒少因為這個批評我,不過他還是對我很親切,如同一位真正的祖父對待寵愛的孫女。”

梅塔特隆聳肩嘆氣,眼中飄過一抹憂鬱的陰影。

“不瞞你說,諾斯替,我的精神可能有點兒問題……時常不由自主地表現出病態傾向。”

“這怎麼可能?您是厄底斯的天才,是世所罕見的神話奪心魔,是全城同胞的驕傲和崇拜物件,您怎麼可能患有精神疾病呢!”

喬安熟練的模仿諾斯替,臉上流露出恰如其分的驚詫。

“當你一口斷定某事‘不可能’的時候,我親愛的兄弟,你就已經背離了理性。”

梅塔特隆搖頭苦笑。

“須知凡事皆有可能,只不過有時候我們不情願面對現實。”

“相比你們大家,我的感情過於豐富,這就是病態的表現,很難說這是我在腦池中發育時落下的病根,還是在與這具軀體融合蛻變時發生的異變。”

“我害怕自己敏感多情的本能,害怕自己的理性被感性的洪流淹沒,在某種強烈情感的驅使下,不顧一切做出瘋狂的事情。”

“想要保持健康平和的心態,我就必須剋制自己內心氾濫的情感,避免多情傷害自己的理性,為此就有必要給多餘的那部分情感尋找一份寄託,比如虛構出一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