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世界”第五區,大大小小的溶洞相互巢狀,構成了一座複雜的迷宮。

“溶洞區”絕大部分場合被黑暗籠罩,只有少數洞穴生長著發光苔蘚或者露天螢石礦,形成微弱的天然光源,照亮溼潤光滑的洞壁和穹頂倒掛下來的鐘乳石。

一顆拇指大小的玻璃珠懸空飛行,穿過昏暗崎嶇的坑道,小心避開擋路的石筍,朝著溶洞深處探索。

加持魔法的玻璃珠,如同一顆具有夜視能力的眼眸,與它的法師主人共享視野,一直飛到第五區北部最大的那座洞窟當中才停下來,隨即發出魔法光輝,彷彿一盞懸在半空的燭臺,照亮洞窟對面那片遼闊而危險的水域。

石窟高不見頂,地面窪地被泛起綠光的油狀液體充滿,水面咕嘟咕嘟冒著泡泡,飄散出濃烈刺鼻的酸澀氣味。

洞窟南邊,玻璃魔眼飛來的隧道里傳來腳步聲,年輕的法師與體態臃腫的老沼蜍人相繼走來,在湖畔止步,藉著玻璃魔眼發出的光亮,觀察對面那一池綠油油的噁心液體,亦即第五區著名的標誌性自然景觀——酸液湖。

喬安拾起一塊石頭,丟向充滿天然酸液的湖面。

噗通一聲,石塊濺起浪花,隨即被腐蝕得嗤嗤作響,不等沉下水底就完全分解了。

“自然生成的酸液,在環境溼潤的溶洞區還能保持這樣的濃度著實難得,可惜交通不便,空有儲量豐富的鍊金原料也利用不起來。”

年輕的法師望著酸液湖油然感慨。

呱長老深有同感的點了下頭:“幽暗地域是個神奇的地方,陽光、水源和食物等基本的維生資源都很貧瘠,卻又埋藏著地表世界難得一見的各種珍貴礦物,如果能把地表和地底兩個世界的資源平均一下就好了。”

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老沼蜍人只是隨口一說,相比那一池刺鼻的酸液,他和喬安都對湖畔的生態更感興趣。

“喬安老弟,快來瞧瞧,這裡似乎有大型鞘翅目昆蟲爬過的痕跡,是不是喪鐘甲蟲留下來的?”

喬安快步走到老德魯伊身旁,掏出捲尺,測量地表殘留的模糊痕跡,過後陷入思索。

“我們姑且認為這種六足生物是超自然鞘翅目昆蟲,從足間的跨度來看,其軀幹寬約一尺半,首尾長約五尺,的確是一隻大昆蟲,可惜還不夠大。”

“你是說,喪鐘甲蟲比在這裡留下足跡的傢伙個頭更大?”

呱摩多長老並非幽暗地域的土著,身為一位德魯伊,他更瞭解地表世界的自然生態,尤其是沼澤地區的生態,對地底世界的蟲類就不那麼熟悉了。

“我也沒有見過活生生的喪鐘甲蟲,不過從文獻上的記載來看,成年喪鐘甲蟲從頭到尾通常有九尺長,這隻實在太小了,我覺得多半不是喪鐘甲蟲。”

聽了喬安的解釋,老沼蜍人面露失望,鬱悶地自言自語:“貝爾林那個臭小子,果然不靠譜,當初我就不該信他的鬼話!”

喬安倒不覺得侏儒法師有意糊弄呱長老,或許貝爾林只是看走了眼,總之還是找他打聽一下為好。

如此想著,喬安伸手去掏通訊石,打算聯絡貝爾林,然而湖中突然傳來的異常動靜引起他的警覺,連忙拉了呱長老一把,匆匆撤到巖窟入口,免得被切斷退路。

老沼蜍人此時也覺察到酸液湖掀起波濤,似乎有龐大的水怪正在興風作浪,急忙亮出一柄鑲嵌紅寶石的“火牆魔杖”,腫泡眼瞪著湖面,做好戰鬥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