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忙你的去吧。”莫里亞蒂教授笑著叼起菸斗,關上了房門。

喬安勉強壓下心頭疑雲,先拿出通訊石,與伯爵夫人商量對策,然後匆匆跑到院長辦公室。

富蘭克林院被莫里亞蒂教授的事情折騰的心煩意亂,喬安來得正是時候,關上辦公室房門,兩人密謀了一番。

最後勉強達成共識,由喬安起草,富蘭克林院長簽名,在“雲網”和《米德加德論壇報》上發表宣告,公開力挺莫里亞蒂教授,堅稱他初期接受軍方僱傭只是不知內情,瞭解內情過後及時補救,發明天花疫苗並且無償提供給原住民接種,可謂不乏良知,誠心懺悔,應該得到大眾的諒解。

其後的幾天裡,學術界的名流也紛紛發聲表態,大多與富蘭克林院長站在相同的立場,為莫里亞蒂教授辯護。

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人們往往有一種錯覺,以為知識分子們的小圈子能夠代表普羅大眾,殊不知他們才是少數派。

相比在報上撰文力挺莫里亞蒂教授的文化界和學術界精英,米德加德殖民地的主流其實是農夫、工匠、軍人、小市民以及剛剛踏上這片土地,尚未覓得安家立命之地的新移民。

這個群體雖然文化水平有限,對自己的切身利益卻看得很清楚,無論文人學者們如何進行道德說教,他們只認一個道理——安家立業離不開土地。

新大陸的東海岸已經太擁擠,生存空間有限,新移民想要土地就只能拖家帶口向西拓荒,只能殺光、燒光、搶光原住民,把原住民的土地佔為己有!

煽動民意這步“妙棋”,主張西進殖民的利益集團當然不會下錯,很快就炮製出一份指名道姓抨擊莫里亞蒂教授勾結“野蠻人”、背叛殖民地同胞的傳單,極盡惡毒言詞,鼓動民眾剷除這個文明世界的“公敵”。

第二天,果然有大群民眾被煽動起來,在米德加德大學校門前聚眾示威,吶喊“殺光野蠻人”,“我們要土地”!

無論出於嫉妒還是政見不同,莫里亞蒂教授在學校裡同樣不乏敵人,這夥人組織了一批支援殖民擴張的右翼學生,開啟校門,帶領氣勢洶洶的暴徒們衝向奧法學院。

暴亂髮生的時候,莫里亞蒂教授和喬安恰巧都不在學校。

暴徒們一路暢通無阻的衝進莫里亞蒂實驗室大肆破壞,搗毀實驗儀器和桌椅文具還不解氣,發現朵兒躲在廚房裡,立刻如同餓狼般撲了上去,試圖凌辱莫里亞蒂教授的女僕。

暴徒們瘋狂叫囂:

“剝光那個小婊子!”

“在她身上塗滿澆油,撒上羽毛!

“把她拉出去遊街!”

以朵兒的戰鬥力,本可以輕鬆擊退這群暴徒,然而無論她看起來多像人,畢竟只是一尊人造的構裝機器。

從朵兒誕生的那一刻,就被植入了“除非迫不得已、不得主動傷害平民”的守則。

這倒不是莫里亞蒂教授的本意,而是這個時代所有生活在人類都市中的構裝生物必須植入的法則,沒有這個設定,朵兒根本不被允許在城裡定居,早就被人舉報了。

當然,朵兒可以判定自己正處於危險境地,“迫不得已”出手反擊。

但是她不想給主人惹麻煩,選擇搶在暴徒圍攏上來之前跳出窗外,順著排水管靈活地爬上樓頂躲藏起來,而後拿出通訊水晶,給遠在溫泉鎮奶牛場的喬安發出一封求助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