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徵稅”與“抗稅”這對矛盾,萊頓港的市政議會也發生了嚴重的分裂。

一部分議員堅持認為,各行各業都應該依法納稅,這是身為國民必須履行的義務。

更多議員則站在相反的立場,強調帝國當局壟斷殖民地的出口貿易,刻意壓低亞爾夫海姆的農產品和原材料價格,且禁止將上述商品賣給出價更高的外國商人。

在這種不公正的貿易環境下,帝國當局再課以重稅,殖民地商人根本活不下去,為了生存,只能選擇逃稅。

其實不獨商人如此,農民也是一樣。

喬安記得自己的故鄉德林鎮,就是連續多年拖欠稅款的“老賴”。

至於這件事到底做得對不對,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歸根結底還是屁股決定腦袋。

喬安向來對政治不感興趣,直接了當地問瑞貝卡:“海關署長似乎跟我們沒什麼交集,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意?”

“其實安德魯·斯諾先生算是我們卡斯蒂斯家的遠親,當然,自從我父親離家以後就很少來往了,然而就在昨天傍晚,我收到斯諾先生的親筆信。”

“長時間不聯絡,突然收到來信,那位署長先生多半是有事請你幫忙。”

“你猜對了。”瑞貝卡苦笑著點了下頭,“斯諾先生在信中向我訴苦,說他家的莊園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突然鬧起鬼來,搞得家裡雞犬不寧。”

“鬧鬼?”喬安皺了皺眉,“這倒是一件稀奇事,斯諾先生沒有請牧師除靈嗎?”

“有啊,可他請來的牧師都不中用,非但沒有趕走鬼魂,還被鬼魂折騰的狼狽不堪,只得灰溜溜逃走。”

瑞貝卡捂嘴偷笑,毫不掩飾對那些蹩腳同行的幸災樂禍。

“斯諾先生實在沒辦法,不知怎麼想起我這個遠房外甥女,是克萊爾嬤嬤新收的弟子,就給我寫了這封信,託我請克萊爾嬤嬤出手,消滅騷擾斯諾莊園的鬼魂。”

喬安知道瑞貝卡的老師——神學院長克萊爾嬤嬤——是一位10級蒂茉絲牧師,萊頓港最強大也最受尊敬的神術施法者。

海關署長請這位老夫人幫忙,倒也合乎情理。

“克萊爾嬤嬤怎麼說?”

“她拒絕了。”

“明面上的理由是抽不出時間,其實我們都清楚,克萊爾嬤嬤一向反對暴力征稅,連帶討厭主張採取強硬徵稅手段的斯諾先生。”

瑞貝卡面露苦笑。

“然而對方再怎麼說也是政府高官,克萊爾嬤嬤不好公然得罪斯諾先生,便打發我這個小學徒去斯諾莊園應付差事,如果只是尋常亡靈作祟,就順手解決掉。”

“去看看也無妨。”

喬安試著鼓勵瑞貝卡。

“你是正經科班出身的5級蒂茉絲牧師,神學院長的高徒,跟那些沒多少真本事,只會耍嘴皮子騙錢的神棍不一樣,最拿手的就是對付不死生物。”

“話是這麼說,可我……”

瑞貝卡面露羞色,似乎難以啟齒。

身為一名牧師,瑞貝卡理論上的確擅長對付亡靈。

但是,現在她卻遇到一個小小的,非技術性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