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手會了腦子卻完全不懂是怎樣的體驗(第2/2頁)

身體君貌似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高橋感受到了，那股來自未知的強大信念和一往無前的無畏勇氣，驅使著身體動了起來。

這感覺最初很奇怪，因為你明明沒有要求身體做什麼動作，它卻自己動了起來，而你作為意識的主體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法控制。

彷彿鬼上身。

但很快，這點糾結就被接踵而來的一系列動作給打得煙消雲散了。

坐在椅子上的高橋雅人先是緩緩展開一張漫畫原稿紙，用手把它在桌子上壓了壓，然後從筆筒裡抽出一支鉛筆，用小刀刮出極細的筆尖。

他神情嚴肅，雙目如電，一手撐在桌子上，壓住原稿紙，另一隻握著鉛筆的手則是在紙上飛速地勾勒出各種線條。

先是各個分鏡的外框，而後是人物的輪廓和對話方塊，不斷地填充著人物的細節……

高橋只覺得自己像是個久經戰陣的不敗將軍，正帶著麾下虎賁七進七出，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千軍萬馬中取敵人首級好似探囊取物，遊刃有餘。

事實上，一定要比喻的話，更像是村田雄介、藤本樹、赤坂明、畑健二郎等人同時靈魂附體，高橋一個人就代表了漫畫界百餘年悠久的歷史和傳統，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筆走龍蛇，排山倒海般將才華一瀉千里，天馬行空，氣吞湖海，勢如破竹。

原稿紙上的內容迅速豐富了起來，而身體君只是保持著同樣的動作在不停繪出線條，栩栩如生的角色就躍然紙上了。

這只是畫漫畫最初的一步，打底稿，尚未進行勾勒、描邊、塗黑、貼網點等步驟……不過這些相對來說都是體力活，最麻煩的還是分鏡等內容的細緻活。

高橋體會到之前系統所說過的“絕贊漫畫家體驗”是怎樣的感受了。

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為了畫漫畫全力出動，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成為了這“印表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手上畫著，高橋卻越來越迷糊……不是物理層面的迷糊，而是心理上的迷糊。

簡單來說就是——

手：我會了。

腦子：啊？你會了什麼？

“這就是印表機的力量？恐怖如斯……不過畫漫畫還真是麻煩啊，難怪漫畫家都會招助手，少則一兩人，多的甚至要五六人。”

“我記得尾田在訪談裡還說過，他最初知道漫畫不是漫畫家一個人完成的的時候很是沮喪，所以後來畫《海賊王》的時候基本不用助手……”

“誒……不過助手的話……更多還是《重版出來》裡那樣，一大堆男人吧？哪有《漫畫家與助手》裡鶯鶯燕燕一大堆的場景……豈可修，豈可修。”

81分鐘後，高橋雅人放下了手裡的美工刀，欣賞了一下桌面上這張頗費心血的草稿，這才閉上了眼睛。

說得好像大結局了一樣。

實際上，當感受到身體閉上了眼之後，高橋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恢復了行動的能力。

睜開眼，又把原稿拿在手裡把玩了一下，看著頗為精緻的畫面，不由得咋舌，

“真不錯。”

“這真是我畫的？”

高橋喃喃自語，然後從稿紙裡抽出一張，

“如果是我畫的，總歸會有肌肉記憶吧？就像現在已經被掌握了的語言一樣……”

高橋拿起鉛筆，打算畫一個傾注著全部愛意的赤瞳老婆。

落筆之後，良久，高橋和畫裡那個不可名狀的傢伙大眼瞪小眼，然後果斷把這張紙撕了。

“這會成為漫畫家高橋的黑歷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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