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所有的模板化法術迴廊,羅伊對於這些東西的評價是粗暴和精緻相結合。既有巨人的簡單粗暴風格,也有一種對真理的極致追求。

簡單是每一塊白銀板上,紙刻有一個非常簡單的法術迴廊,一個連初學者都能輕而易舉使用出來的法術,有一些甚至連法術都算不上。

比如火球術,竟然真的只是單純的一個火球術迴廊,沒有其他任何附加的法術迴廊。簡單是簡單,問題是這樣根本打不中人啊,除非你直接貼臉釋放。

這個世界上除了巨人,誰會把法術當近戰用啊。

有種巨人種的即視感,他們的巫術就是一坨一坨的,絲毫沒有規律可言。我求助到了他們手裡,就變成大棒糊臉術。一般人事將火球丟出去,他們是將火球砸在別人臉上。

精緻也是法術迴廊,那完美規整的線條,不帶一絲一毫的偏差。完全體現的法師的浪漫,對於真理的追求,對於規律的執著。

羅伊由衷感嘆玄侓的製作工藝之高,連他自己都做不出這種級別的法術迴廊。

他們究竟是如何將複雜的法術迴廊,不但意識偏差的銘刻在白銀板上的?

“羅伊先生,您覺得我們這些東西怎麼樣?”李智淵問道。

羅伊沉吟了許久,儘可能委婉的說道:“這些東西雖然非常簡單,威力比較小,但是可以作為藝術品來賣。如此完美的法術迴廊,一旦傳開來,排隊的人一定會從這裡延伸到王都。”

“李先生相信我,沒有哪個法師會拒絕這種完美的法術迴廊,除非他是個麻瓜。”

言外之意就是這些東西只能看,沒有什麼實際作用。這是一個非常精準的判斷,連玄律自己也清楚,這些東西並沒有什麼用處,至少對於新世界來說是這樣子的。

玄律來到新世界才一年多,再過兩個月就兩年了。正式展開超凡研究滿打滿算也就一年,這一年時間連超凡的體系都沒摸清楚,怎麼可能開創出非常厲害的法術迴廊。

火球砸不到人,水流只能充當士兵的水源補給,減少負重。風場只是一個雛形,目前還無法真正做到完全隔絕紅外輻射,紅外線,雷達,聲波。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方向是對的,至少在風場的籠罩下,各種偵查儀器會有時候偵測不到。

李智淵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暗示,笑著說道:“羅伊先生,您不用這麼忌諱,我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小氣,相反我們更希望您說真話。用實踐驗證真理,是我們的準則之一。”

用實踐驗證真理?

聽到這幾個字,羅伊表情一愣,反覆的咀嚼了幾次,眼前一亮。短短的一句話裡,竟然指出了法師的正確道路。

或者說是所有超凡者的道路,學習,理解,鑽研,創造。

法師需要專研法術,德魯伊需要研究生命,隱秘者需要研究裡世界,騎士需要研究肉體……

這些人果然都不是普通人。

暗自將這句話記下,羅伊擺正了一下姿態,道:“李先生,恕我直言,這些東西只能充當藝術品來賣,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拿起火球術的法術模板。

“首先是製造成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為了保證靈性的流暢,使用的是引導性吉家的高純度白銀。”

“沒錯。”李智淵點頭道,“根據我們的研究,在測試了幾十種金屬後。我們發現,純度越高的金屬引導性越強,反之阻力越大,產生的消耗也就越大,類似於電阻一樣。而其中金銀的引導性最佳,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儲存靈性。”

靈性這種東西,玄律目前還無法觀測,唯一觀察的方法就是讓超凡者去感受。

“用高純度的白銀,使出一個連入門級別都算不上的法術,代價與收穫不對等。”羅伊微微搖頭。

高純度白銀(沒有神聖性)的價格雖然算不上非常昂貴,算是一種較高階的常見超凡素材。可是也不能這麼花,用一大塊白銀只為了放出一顆腦袋大小的火球。

“製造這種紋路只有十幾道的法術還好,只需要這巴掌大小的白銀。可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更高階別的法術,單純是一個三階級別的火球術,就有上千條法術迴廊,這需要多大的白銀板?”

在羅伊看來,這些東西雖然工藝非常的精湛,但並不是什麼新奇的玩意兒,以前也有人做出過。缺點無一例外都是造價昂貴,付出與收穫不成正比。

就像他所提的一個三階的火球術就有上千條法術迴廊,這麼多的紋路,至少要一塊比正常房門還要大的白銀。先不說到底值不值得,你總不能讓人扛著一扇門去打架吧?

“還有這個法術迴廊,銘刻上去的紋路不能有一毫之差,你們有多少個工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這些東西的確很美麗,可惜消耗的人力物力太大了。”

羅伊搖頭嘆息。

“前人已經走過這條路了,根本行不通。個人建議李先生不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這不值得。”

李智淵將羅伊所說的缺點全部記下來,發現這些問題對玄律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高純度白銀玄律根本不缺,法術迴廊的銘刻根本不是人工的,只要製作出對應的機床。別說是一毫米了,一分米都不會差。

至於能不能扛著一大塊白銀板,人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坦克可以飛機可以,直升機也可以。

假設他們能開發出一個持續性的火球術,找到合適的靈性儲存技術。用直升機,完全可以表演一下,什麼叫做火焰舔地。這東西戰爭用不上,一個導彈就能打下來,但殺怪反恐還是非常有用的。

他們還是太低估一個現代國家的力量了,太低估共和國恐怖的動員能力,以及工業社會恐怖的生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