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些年過去,別說那些白臉後生,就算是當年那些名震一方的老江湖,也不見得能有幾個可以僅憑她使得這幾劍便判斷出冰霜九劍。

眼前這人,雖然瞅著比自己大了十幾歲,但當時冰霜劍退隱時,他估計還沒出生呢!

可這人既然能提起“冰霜劍”仨字,便已經證明,他,也絕非泛泛之輩。

自己的父王生前交遊極廣,這位不知名的男子,莫非與……

還未等她再開口詢問,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夏侯燚便錯身一步,將受了傷的蕭天雨往後一拽,自己反而擋在了她身前。

剛才蕭天雨與眼前這人的對話,夏侯燚自然也聽到了,是非對錯,以及這裡面那些個錯中複雜的關係,他一時也沒想明白。

無論眼前這位是敵是友,或者他身上又藏著什麼秘密,他都不想再過多的激化矛盾,剛才蕭天雨雖然把那青龍十三幫的三幫主給宰了,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創傷。

如果此時再度和這神秘莫測的男子發生矛盾,那到時候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畢竟能在這水深火熱的亂世間生存下來的,並且還能在眨眼之間道破他人武功路數,單是從這兩方面來看,此人必定是個背景極其深厚之人,就算這人背景不深厚,但他身後的大頭頭也肯定不是好惹的。

更何況自己與蕭天雨一行來此,本就是有目的在身,完全沒必要再樹一個勁敵。

從多方面來看,眼前這人,他們應該暫避其鋒芒。

夏侯燚清了清嗓子,以同樣十分恭敬誠懇而又不失禮節的態度還了回去,“大俠既然能一語道破我家小姐的武功路數,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冰霜劍今日即出江湖,那這自稱什麼青龍烏龍幫的三幫主自然也是必死無疑,閣下看樣子如此關心冰霜劍,莫非,”

他微微一笑,額見的眉毛略微上挑,“莫非,你跟那蕭王爺有什麼瓜葛,或者恩怨?”

那做輯的男子似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回答,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竟磕巴起來,“額,少俠……這個……”

“好了好了,”一身黑袍的少年爽朗的笑著,露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遠遠看去,竟顯得有幾分調皮。

他擺了擺手,裝作滿不在意而又帶著幾分歉意的說道,“少俠不必如此緊張,我不過是隨口胡謅的。繞了這麼一大圈,我都被自己給繞懵了,那個,你……你想說啥?”

剛才自己想要說的話還未待出口,便被這十分機靈多變的小子給用別的話塞了回去,此時又繞了一大圈,那他先前想要說的,若是再脫口而出,就顯得有幾分不合時宜了。

他腦瓜一轉,立馬探手入懷,摸出一個通體碧綠的瓷瓶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在下剛才看姑娘受了不輕的內傷,一時間有些心疼,雖不過萍水相逢一場,但對於力所能及的事,該幫還是要幫的。“

夏侯燚面上笑容不改,左手背在身後,右臂前伸,欲要將那瓷瓶接過來。

只是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瓷瓶的邊緣時,那不大的小瓶突然猛地往旁邊一讓,將他伸過來的手給錯了回去。

長袍輕擺,夏侯燚手指回縮,劍眉一挑,面上笑容頓失,“怎麼,閣下難道是出爾反爾,連這一瓶小小的白櫻藍都不捨得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