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烈淵大國不可一日無主,上有外敵,下有內亂,著先帝次子戰天痕於柩前繼位,奉為新帝。”

蕭天雨念著,身子不由得一晃再晃。

他,是他嗎?

“蕭天印於前越公開造反,率軍殺回京師,企圖謀反。幸得天佑,起兵平之。斬其首級於蒙華平原,以祭蒼生!”

什麼?戰天痕,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曾經跟我說的那些,都是假的麼?

字字泣血,字字扎心。

握卷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向內收縮,抓破了宣紙,深深的摳進了血肉。

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下落。

打溼了上面染血,卻又分外清楚的字跡;同時也淹沒了對未來的美好希翼。

蕭天雨的頭有點暈,彷彿倒灌進了水銀。渾身無力,準備行將就木了。

“天雨,別看了!”

夏侯燚著急的大喊,不由分說的便去抓那破爛的宣紙。

“別管我!”

蕭天雨大吼道。同時身體回縮,企圖避開他伸來的手。

“我不管你誰管你!難道要叫那個畜生管你?”

夏侯燚同樣一個大吼,轟聲震天響。

包括蕭天雨、燕血刃在內的所有人,身子都輕微的晃了晃。

一時間,風力陡然大增,殘花敗葉在空中加速旋轉,舞成了一個又一個小龍捲。

燕血刃眯起了眼睛。

單不論作戰能力,光是這一吼之威,便可震懾三軍。

就算是在他麾下的鋒甲營,能一吼震天響的也沒幾個。

看來要小心些才是。

而夏侯燚顯然沒想這麼多。他利用蕭天雨停頓的剎那,瞬間出手,將那本就破舊染血的宣紙撕個粉碎。

一時間,紙屑滿天飛。

他趁蕭天雨還未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嘴唇吻在她那玲瓏剔透的耳垂上。

他的聲音少了些以往的浪蕩不羈,多了幾分剛強與霸道。

“別怕,你還有我。縱使世界遺棄了你,我也會與你並肩同行。我會陪你到最後。”

蕭天雨出奇的沒有反抗。

“為什麼要這樣?我只想……陪……陪在家人身邊,快樂的……度……度過每一刻……為什麼,上蒼就連這麼微不足道的願望都不肯滿足於我……”

聲音少了些以往的囂張跋扈,多了幾分辛酸與苦澀。

夏侯燚手臂加大力度,想將懷中的少女箍的更緊些。

淚水將他本就沒幹透的袍子再度染溼。鮮血與淚珠混成一團,將這赤紅的袍子染的透亮,暈染成不同層次的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