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賢在他們回東江前幾天,就從漫山縣人民醫院轉到東大一院了。

程鳶到了病房門口,輕輕叩門。

病房裡傳來盛賢的聲音:“這次怎麼這麼守規矩?還知道進來要敲門了?進來吧,別裝正經了。”

程鳶愣一下,推門而入,“盛賢師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盛賢捧著本書,聞聲抬頭,“是你啊,我以為是姜一欣呢。她這幾天天天來,今天到現在還沒來,我以為是她呢。坐。”

程鳶拉開床旁的椅子坐下。

“有什麼事?”盛賢問。

“當初陸老師找我買論文的事,羅宇生為什麼會知道?”程鳶直接問。

盛賢突然一僵,微微嘆息,“為了送你進東大一院,陸霆川買論文的事,是我和姚復升做交換的籌碼。至於羅宇生……我不清楚。”

程鳶突然有點自責,“如果我不去東大一院,這件事,姚復升就不會知道了。”

盛賢笑了,“這件事明明就是陸霆川的錯好麼?他不好好搞研究,非要走旁門左道。你不用怪自己。”

“你覺得,羅宇生知道陸霆川買論文的事,是姚復升告訴他的麼?”

“大機率是,”盛賢突然回憶,“姚復升在我讀研的時候就喜歡搞這些小把戲,整點宮鬥什麼的。上一任老主任不是古岱的導師麼?他去世後,原本是另一個人教授繼任心外科主任,結果被姚復升擠了下去,那個教授一氣之下,離開東江去了滬市。”

“那姚復升把羅宇生當刀使就不奇怪了,”而且羅宇生還喜歡姚潞,更加容易被姚復升畫餅拿捏。

盛賢看程鳶出神,問:“你擔心陸霆川啊?”

程鳶點頭,“恩。”

盛賢說:“別擔心,陸霆川也不是吃素的,他肯定有辦法對付。”

程鳶說:“他說對羅宇生要除之而後快。”

盛賢說:“他都這麼說了,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程鳶疑惑又迷茫地望著盛賢,“你為什麼對陸老師這麼有信心?”

盛賢笑了,“陸霆川是什麼樣的人,其實你我心知肚明,只不過我沒有像你一樣關心則亂罷了。”

程鳶瞬間明白。

她的確是著急過頭了。

盛賢問:“工作上的事,陸霆川沒有主動和你說吧?”

程鳶點頭。

盛賢說:“他那個人從來都那樣,工作上的事,不冷不熱的,你都摸不清他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明明火著的上房了,他還不緊不慢的在哪兒查房、坐診、上手術呢。”

程鳶深有感觸,“是!”

盛賢說:“所以你沒必要那麼擔心啊。他工作八年了,你進醫院還沒一年,他想的肯定比你想得多。你呀該幹嘛幹嘛吧。”

聽了盛賢這番話,程鳶終於舒心不少。

盛賢看了眼手機,“都下班半小時了,她怎麼還沒過來。”

“你說一欣嗎?”程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