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準備,十次都沒問題,”陸霆川笑說,“只要你肯嫁給我就行。”

“那我也提前告訴我,我願意,”程鳶拍拍陸霆川的肩膀,“好好準備吧,我等著。”

“難為你了,”陸霆川這句不是打趣,是真的心疼程鳶。

他父親對程鳶造成的傷害,並不能彌補了事,程鳶的不計前嫌,對他來說,是一種恩賜。

“你父母……我想我應該去見他們。我爸不止對不住你,也對不起你的家庭。”

那幾乎是災難式的打擊。

程鳶瞬間淚眼漣漣,他太懂她的顧忌和“恨”了。

“領導,你真好,真的。”

陸霆川知道,他要博得的,不僅僅只有程鳶的原諒,還有她整個家庭的原諒。

不然這就是一局一步錯,步步錯,且無法解開的死棋。

當初,程鳶沒采取到最佳的治療方法,以至於生死全看天命,程鳶的父母面對隨時病情加重,以至於沒命的女兒,怎麼能接受?

他們才決定再生一個。

然而程鳶生病,就已經讓這個小家雪上加霜,入不敷出,程鳶的母親在孕期沒做好保健,營養跟不上,導致程鳶的妹妹程鶯出生時又是法洛四聯症。

造化弄人,疾病噩耗不堪重負,程鳶的父親在給程鳶籌錢救命時就已經精神狀態不好,程鶯的病更是雪上加霜。

五雷轟頂的打擊接踵而至,程鳶的父親扛不住精神壓力,人瘋了。

這個家徹底支離破碎。

思及此,陸霆川是退縮的,捫心自問,他怎麼敢去求得程鳶一家的原諒。

他父親不僅僅是沒治好程鳶,後續發生的一切,才是程鳶真正痛苦的來源。

所以陸霆川一直覺得自己不配,不配得到程鳶的原諒。

哪怕他愛她再多,付出再多,也無法彌補這個小姑娘從小到大,經歷過的苦難。

陸霆川也是頭一次,不再如此驕傲。

要知道,背靠陸家,外公是衛生系統省級的一把手,父母都是東大一院的教授。

陸霆川自出生起就是天之驕子,優渥的生活環境不允許他低下頭顱,他也從不低頭。

但遇見程鳶,他內心的自責和愧疚瘋狂對自己進行嚴刑拷打,面對程鳶,他根本無法正視她。

這個女孩子,被他父親害得太慘了。

“程鳶,‘對不起’三個字我已經對你說得太多,但大多都是為了我父親,這次我要我為自己。所以,對不起。”

“領導,你已經做到你能做到的一切了,真的不用再說抱歉的話。我知道你的心情,”程鳶微微一笑,她不願看見陸霆川如此落寞頹喪,便逗他說:“其實我一早就應該發現的,哼!領導,你變臉太快了。我們剛認識時,你可臭屁了,人也冷冷的,眼睛裡全是嘲諷。可後來沒多長時間,你人就變了。人溫柔了,說話也溫柔了,眼睛盯著人看的時候,好像能溢位水來。”

陸霆川無奈一笑,果真被程鳶逗笑了。

抬手揉揉程鳶的頭髮,他真是拿她沒辦法。

她溜鬚拍馬是一把好手,揭他短更是一把好手。

“你聽我說完,”陸霆川不想被程鳶岔開話題,“你的手術……是我爸競選院長的關鍵一步。他當院長那年,我脫離一個不好組織,因為他院長的身份我才能安然無恙離開那裡……程鳶,你想想看,自那以後,我人生走過的每一步,都來自於他的支撐,金錢方面也好,人脈方面也好,他當院長,是我們一家人在獲益,尤其是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