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樓才讓人大開眼界。

除了鎏金鏤空的紅木門,走廊裡還有裝飾用的人高的鎏金琺琅的瓷器。

走廊離裡有比酒店還咬曖昧的粉紅色燈光,牆面是矽藻泥的,石灰的顏色。

牆上掛著油彩畫,畫裡幾乎都是不好好穿衣服的女人,半遮半掩,有西方文藝復興時期那種味道,卻沒人家那種藝術的美感。

程鳶只感受到“媚俗”。

整個走廊都是玫瑰香味,衝的人腦仁疼。

程鳶嫌棄地努努鼻子。

盛賢抬手輕輕敲了敲一間包間的門。

一個髮際線很高的男人,一手開門,一手夾著眼,褶皺的臉上堆砌著熱情的笑容,“呀,盛總,你來了?”

再看向盛賢身後的女人,那人一愣。

程鳶抬眸對上他的視線,也是一愣。

竟然是馬莊的吳主任。

“程老師,又見面了。”吳主任將右手的煙倒在左手,伸手要和程鳶握手。

程鳶蹙眉,猶豫一下,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吳主任有接觸。

盛賢看出她的難為情,不著痕跡主動握上吳主任的手,“不是請我來的麼?”

吳主任立即陪笑,“我的錯,我的錯。您不是說沒時間?怎麼又過來了?”

“還不是江院長,我等他等到下班,我以為等不到他了,沒想到他竟然見了我,還答應和我們合作,事情談完,這不就過來了麼?”

程鳶聽到“江院長”三個字,突然問:“哪個江院長?”

沒等盛賢回話,吳主任先說:“江鵬院長,也是漫山縣人民醫院的副院長。”

盛賢懂程鳶的疑慮,解釋說:“是大江東去的那個‘江’。”

程鳶立即明白,自己意會錯了。

吳主任招呼盛賢和程鳶坐下,屋內還有幾個人,幾乎清一色的中年男人,基本都是周圍鎮縣,分管衛生的負責人。

盛賢和他們一一打招呼,和他們不熟絡,盛賢話也不多,就聽吳主任唱獨角戲,高談闊論,從基層工作難做到醫改醫教,把頂層的相關領導罵了個遍。

盛賢完全沒興趣,目光偶爾掃到身邊正在沉思的程鳶,他問:“你想什麼呢?”

“‘江’這個姓也不是很常見。”程鳶突然小聲說一句。

“你說三點水的‘江’?”

“嗯。”

盛賢鬆口氣,“不算常見,但也不是生僻的姓氏。”

“我也認識一個姓‘江’的,”程鳶笑了笑,“當初我偷跑來上大學,沒錢交學費,還是一個姓‘江’的叔叔資助我,我才上的大學。”

“那你運氣真好,”盛賢轉瞬又問:“你上大學,為什麼偷偷跑來上?家裡不讓你上?”

程鳶不知道怎麼回答,“不是我爸媽不讓我上,是我舅媽他們不讓我上。”

“怎麼回事?”

程鳶看看四周,雖然他們小聲說話,但周圍都是人,她不想公開談自己的私事,就搖了搖頭。

盛賢知道她的顧慮,也後悔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過問她的家事。

“領導什麼時候來啊?”有人等的不耐煩。

吳主任掐滅煙,“女人的性子誰能摸得準,等等吧。”

他看一眼盛賢,“不過我已經給領導說了 盛總今天也在。”

目光劃過程鳶,他半開玩笑說:“盛總,你和程老師這是?我沒打聽你們的意思,就是……哈哈,你要是身邊有女人,今天的事怕是談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