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陌良好死不死,“你這是幫他,怎麼還給他道謝?”

程鳶:“出發點是好的,但沒出成績之前,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現在我們還面臨人手不足問題,誰知道結果是好是壞?萬一好心辦壞事呢?醜話要說在前頭。”

陸霆川如果不同意,則完全沒必要浪費這個時間。

就像上次,如果陸霆川不讓她去文成測序,則完全沒必要冒一絲絲風險。

“行了,你們陸醫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一個媒體賬號,你願意玩就玩吧,他不會放在心上的。”

服務員新上了一道秋刀魚,杜陌良趕緊夾了一塊。

“吃啊。”杜陌良催促,見陸霆川和鍾致丞都開始動筷子,他又問:“你倆怎麼湊一起了?還一起來吃飯?”

鍾致丞:“你和程鳶都能一起來,我們怎麼不能一起了?”

杜陌良:“那能一樣嗎?我和程鳶那是有‘革命友情’做基礎,現在她來找我虛心求教,成了我二徒弟,吃個飯不正常麼?你倆可不一樣,以前為了搶佔實驗室,你倆的學生差點打起來,我沒記錯,打架的是古岱和紀康吧?”

陸霆川和鍾致丞互看一眼,又不著痕跡撇開視線。

陸霆川卻直接裝傻,“什麼時候的事?”

杜陌良下巴驚掉一地,“陸霆川,你也太無恥了吧?裝什麼失憶?”

“忘了就相當於沒發生過,我也忘了。”鍾致丞也忽然“失憶”,問:“是紀康嗎?紀康人那麼老實,怎麼會?”

杜陌良氣急敗壞,“鍾致丞我倆可是上大學就同班的同學,你現在竟然和別人穿一條褲子。”

鍾致丞:“注意言辭,你說的‘別人’可是你的親師兄。”

杜陌良澀澀地看向陸霆川,瞅見他好整以暇地盯著自己,立即縮著脖子收回視線。

“你倆是統一戰線上的人,我是‘別人’。”杜陌良端起高腳杯,正要自罰式豪飲一口。

鍾致丞卻攔住他問:“明天沒手術?”

杜陌良:“沒有。”

鍾致丞:“那你喝吧。”

杜陌良舉起的酒杯立即放下,面上換了委屈巴巴,聲音也發嗲:“阿丞,你不愛我了嗎?你攔著我不讓我喝酒竟然只是因為怕明天有手術,喝酒傷身,你就不關心我的身體麼?”

杜陌良這嬌滴滴的聲音,程鳶覺得自己一個女生都學不來,身上頓時佈滿一陣惡寒。

再看向陸霆川,他原本正在夾菜,剛夾起的一塊肉,隨著杜陌良讓人惡寒發顫的聲音,從筷頭上掉下去。

此刻,最尷尬的人應屬鍾致丞了。

鍾致丞立即和他拉開距離,“你離我遠點兒。”

“不嘛不嘛。”杜陌良越說越來勁兒,硬往鍾致丞身邊湊。

程鳶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陸霆川放下筷子,大手一抬,擋在程鳶眼前,假裝遮住“少兒不宜”的場面,“嚇到孩子了。”

程鳶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緊張地連眨幾下眼。

餘光瞄見陸霆川習以為常的臉色,程鳶收回視線,眼前是他的手心,以及手心裡幾道深刻的掌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