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村現在所有的人,神經繃得緊緊的。

危機重重,沒有人在外面閒逛。

這會兒也沒有老光棍想方設法鑽進寡婦家,佔她們的便宜。

這次鬧兵災,村裡很多女人,尤其是那些寡婦,全都被人搶走了。

至今她們是生是死,也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村裡現在還是成年漢子佔絕大部分。

這些漢子隱隱約約聽到風聲,說是縣令大人要抓一大批壯丁,幾歲大的孩子都不會放過,一個個的都跟冬日的螞蚱一樣,全躲進

家裡隱蔽的地道里去了。

他們吃在地道,喝在地道,拉屎拉尿全在地道。

所有人都等著徵兵打仗的日子都過去。

只要熬過這段艱難的時候,明年開春了,他們就又能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了。

然而,現實怎麼會輕易隨他們的意?

趙縣令如今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到處派人找人抓人。

他現在更是把那群殺良冒功的丘八給記恨上了。他天天罵著“死丘八,蠢丘八”,手上記名的功夫卻不停。

“何師爺,如今咱們抓了多少了?還夠不夠數啊?”

那八字鬍的何師爺苦著臉回道:“回大人,今年北方匈奴殺的太狠了,咱朝廷派來的那群丘八也愛到處整事,光是他們殺的良民,至少是三千多人。那麼多青壯漢就這麼白白讓他們殺了,叫咱們啥都得不著,……實在是暴殄天物,可惜可惜了啊!”

聽到他說可惜,趙縣令也鬱悶起來。

“哎,我又何嘗不是這麼想?”

“那群丘八沒點良心,殺人都跟殺雞一樣。次次都是先斬後奏的,還叫咱們幫著給他們上書表功。你要是不答應他們,他們夜裡就敢派人來砍咱們幾刀……”

“他們那群人也太不講理了!”

何師爺苦瓜臉更苦了:“大人,這事兒咱也沒有辦法啊!我們是在大西北,天高皇帝遠的,那群人根本就管不了。”

“只有等到他們真的打仗了,……”

趙縣令道:“他們敢上戰場麼?就那群拿不起刀的窩囊廢!”

說到這,趙縣令就皺起了眉頭:“我早就聽說,南邊那群朝廷命官和地主鄉紳,現在都愛吸食福壽膏一物,可有這事兒?”

何師爺聞言,點了點頭:“大人,是有這事兒。”

“我一個同鄉前幾日給我遞信。他在信上告知我,這福壽膏是一味好藥。能益壽延年,還能壯陽補腎,又能益精補氣,更是讓人慾仙欲死。那滋味可以說,妙不可言。”

趙縣令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又被勾起了好奇心了。

“何師爺,那福壽膏當真妙不可言?”

何師爺重重點頭道:“當真。昨兒個夜裡,我就小小吸食了一回。那滋味確實是不錯。”

“大人,不瞞你說,原本小的我在夜裡疲軟乏力,手腳發軟,後背發涼,夜裡還總是盜汗。看了好幾位大夫,他們都說我腎虛,身子骨虧損嚴重,還說我當養精蓄銳。然,那福壽膏我就抽了那麼一回,再次去看那老大夫時,老大夫就說我面色紅潤,不礙事了。”

趙縣令聽他這樣講,原本疲累不堪的他,就也想拿點福壽膏嘗試一番。

很快,何師爺就大方的給他遞上了一管,已經塞滿了福壽膏的煙槍。

……

陳毅軒如今帶著全家人躲在地道里。

這地道里先前的那些屎尿,全都被他一個人掩埋到了其他地方。

他其實有想過把這些不好聞的屎全部剷出去,……但動靜鬧的太大了。

他當心自己站起所待的這個庇護所被人發現,所以,他就沒爬出地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