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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緣第二天上午,就帶著她男人還有公公婆婆都上門了。

“栓子媳婦兒,我們來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飛燕見這些人笑吟吟的說話,她便客客氣氣的將塵緣一家請進門來。

看見塵緣懷裡抱著個小娃娃,陳飛燕還好奇的湊了過去。“這小閨女睡著了?”

塵緣點頭應道:“睡了。這孩子好哄,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不怎麼嚎。她爹天天帶著她,省事的很。”

說著,她還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

陳飛燕見她身邊的男人,好像是她丈夫陳得力,她下意識的打量了他幾眼。

這男人有點顯老,但沒他身後的他爹他哥老。

這男人長得很黑,高瘦高瘦的。跟村裡絕大多數人一樣,他衣服到處都是布丁,和沒辦法再縫製的爛布條。總的來說,他們一家人整的都跟難民似的。

知道他家真不富裕,陳飛燕心裡就有數了。

這賣豆腐製品的生意,他家肯定會全力做下去的。

“栓子媳婦兒,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跟你商量做生意的具體章程。”

“我們現在兜裡沒錢,想從你這裡賒幾十斤的豆腐乾子,拿到縣城賣。賣到錢了,我們再把錢與你。”

見陳大柱這麼說,陳飛燕就看了身旁的陳毅軒一眼。

陳毅軒點頭,便出面跟陳大柱說道:“大柱叔,這事兒我媳婦跟你兒媳婦早就商量好了。”

“她們倆是怎麼商量的,咱們就按照那商量的來。”

“咱家現在有三十斤的豆腐乾子,二百斤的新鮮豆腐塊。我家三斤豆腐如果換一斤黃豆,咱家白乾不說,還要往裡倒貼。所以我媳婦跟你媳婦定的是,兩斤豆腐換一斤黃豆。至於豆腐乾子,則是四文錢一斤。”

陳大柱知道自家第一次跟他家合夥做生意,可不能斤斤計較,便點頭應了。

陳得志和陳得力兩兄弟,從陳毅軒這接過三十斤豆腐乾子,和兩百斤新鮮豆腐,簡單客套幾句,他們就挑著擔子,打算先去周邊村莊賣一圈,再趕去縣城賣豆腐了。

沿街叫賣,這兄弟倆整的不亦樂乎。

不一會兒,他們滿身大汗。

擔心自己身上的擔子把肩膀上的衣服磨破了,弟弟陳得力還故意脫了一半的衣裳,把衣袖綁在腰上後,就繼續挑擔。

他先是去了馬家莊。有幾戶人家願意拿黃豆或者放了幾年的陳麥,跟他換豆腐,他點頭應了。

陳得志沒他勤快,他也懶得往各個村裡轉悠,直接挑著他跟弟弟分了的十五斤豆腐乾和一百斤新鮮豆腐,直接往縣城去了。

兩兄弟從早忙活到天黑,都是大半夜才回到家。

見他倆回來了,陳大柱和他媳婦兒就著急忙慌的問道:“今天你們掙到錢了沒?”

“都掙了多少?”

一旁的塵緣這會兒還沒睡,給他們倆遞上了一大碗熬爛的麥糊糊。

見他們餓的不行,一口氣就喝完了,她才慢悠悠的說道:“今天還順利麼?沒遇上什麼事吧?”

陳得力搖了搖頭,說道:“今天都還行。我主要是跑了一些村子。那些村裡人都拿不出錢來,只能跟我以物換物。我今天換了足足三十斤的糧食,還有幾片可以給孩子縫衣裳的碎布頭。”

聽到這話,塵緣突然來了興致,“我瞧瞧!”

陳大柱見自己兒媳只關心他小兒子,他忍不住咳咳咳了幾聲。

給大兒子陳得志擠眉弄眼了幾下,示意他趕緊在兒媳婦面前,多表現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