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燕一家現在特別焦急。

他們都等著地裡的麥子徹底成熟後,割麥子的那一天。

陳飛燕更是做好了物質準備。

因為陳毅軒每次去縣城賣了各種酸菜和野果子和新鮮的蔬菜後,都賣了不少錢,陳飛燕就一直叫他每次都買上兩斤的肥肉回來。

到了九月底,陳飛燕在家已經囤積了雞鴨鵝蛋共計67個,炸出來的豬油都有四斤多。

當陳毅軒開口,說是明天早上家裡的所有男丁都去割麥子,陳飛燕第二天早上起床,就給他們用油炸了8個雞蛋,又給他們燉了前幾天在村口那個大石磨磨好的麥粉,做了河南最有名的簡易版的胡辣湯。

滿滿的一大碗裡頭,有噴香的豬油渣子,還有油乎乎的香雞蛋,還有今年新割的麥子磨成的麵粉,裡頭還有酸黃瓜、酸豆角。

家裡要出門割麥子的六個男人,全都吃的噴香噴香的。

三兩下吃完後,他們就拿著鐮刀,挑著空擔子出門去了。

因為家裡也就三把鐮刀,六個男人分成兩人一組,在地裡輪著割麥子。

每個人低頭彎腰,一口氣割了差不多半畝,就讓另一個人來。

陳毅軒和三兒子一組。幹活乾的最快。

王小一和王小二排到第二。

陳毅行和他兒子汪吉鶴,是最慢最慢的。

汪吉鶴長這麼大,第一次幹這麼重的苦活。

他也就割了一上午,右手虎口處就被鐮刀磨出個大血泡了。疼死他了。

陳毅行作為他親爹,看見他疼的皺眉頭,心裡怎麼不心疼他?

然而,這家裡是他弟弟弟媳婦做主。他早就看明白了,弟弟不是個糊塗人,還因為以前的事對他有疙瘩,他就不是那麼好操縱的。

弟媳婦呢,他冷眼觀察了五個月,幾乎已經摸清楚她的性情了。

那就是個好強的、強勢的、喜歡對著家裡的爺們指手畫腳的。她一點都不溫順,也不是個講究三從四德,真正賢惠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也就他弟弟受得了!要是他娶了這種強勢的,他早就把她休了!哪裡容得下她在家裡放肆……

汪吉鶴注意到自己的爹竟然又開始發呆了,他想了想,就把手裡的鐮刀塞到了他手裡。

“爹,我現在好累啊!手都快要抬不起來了。我手好酸,我手上長了好大一個水泡。爹,你跟娘以前總說,我這雙手天生就是寫字的,我現在特別想讀書,……你什麼時候跟叔叔嬸嬸他們提一提,我要去縣城裡讀書的事啊?”

在農村待的越久,汪吉鶴就越不想待下去。

他感覺自己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有幹不完的活。天天跟著自己的爹還有叔叔,堂哥堂弟們,他是從早幹到晚。就沒個休息的時候。

他有時候心裡頭還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覺得自己現在活的就像是一頭驢!

整日為了生活,為了餬口,天天在山上,在河邊,在田地裡奔波。

他有時候就是在想,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