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伙們早上起床都特別早。吃了一頓飽飽的早飯,陳毅軒就帶著自己的哥哥去當地主家。

然而,一到張地主家,他家管家就找陳毅軒的哥哥要憑證。

確定他本人確實是陳家村的,管家才告知他們,說張家的田早就被各村的人都佃完了。

回去的路上,陳毅軒兩兄弟都有些不樂。

佃不到田,就種不了地。

種不了地,就得不到糧食。

沒有糧食,一家人會被餓死的。

想到自己弟弟如果真的是那種記恨他,冷血看著他一家去死的,陳毅行突然就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自己弟弟陳毅軒的跟前。

“弟弟,求你幫哥哥我想想辦法吧!”

“我想活著!想讓我兒子也活著!”

“我現在就只有命一條,往後家裡要服勞役什麼的,這個家裡就派我一個人去!!弟弟,我求你了!幫哥哥想想辦法吧!!”

陳毅軒見自己十多年未見面的兄弟,走投無路,對著自己猛磕頭,他內心再次震動,又極為不忍。

以前就聽人說,父母不在時,長兄為父,長姐為母。雖然自己這位兄長年輕時候,做人做事都很糊塗。

但,真的罪不至死。

想到當初就是自己一個男人獨木難支,娶了老婆後,幾個兒子都遭到那些個看似巧合的“意外”,多番考量後,陳毅軒就用了極大力氣,將自己哥哥陳毅行一把拉了起來。

“哥!你聽我說,現在我倒是想讓你重回陳家。可你的戶口薄……要是顯示你是汪家人的話,那我也想不出什麼辦法。最多收留你一年半載,你要是在我家待太久,陳家村的那些人都會帶人上咱家,說你是外姓人,故意來佔便宜的,要把你趕出去!”

因為以往陳家村發生過這種事,陳毅軒就一臉為難的說出這話。

陳毅行聽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

“弟弟,當初我從江南一路逃回來,那會兒我媳婦兒她爹孃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倘若他們路上沒撐住,我的戶口就回原籍。我還是陳家的兒子,當年也不是入贅,而是娶妻……”

說著,他就從自己胸前掏出來一張又黃又薄的紙,紙上還蓋著臨安官府的官衙文書的紅蓋章。

“臨安官府的文書證明?哥哥,你過去十多年,一直生活在臨安麼?”

想到自己的親孃親姑姑以前都是生活在臨安的,陳毅軒就多問了幾句。

陳毅行眼睛裡閃過一絲絲的心虛。這才狠狠地點頭。

“可不就是?!我當初跟著我媳婦兒的爹,在江南一帶做生意。臨安蘇州到處跑。”

見自己弟弟聽的認真,陳毅行就硬著頭皮主動說起臨安的事。

“臨安那塊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商業繁華之地。南來北往,到處都是鹽商布商糧商……”

陳毅軒突然開口,“兄長,那你知不知道,臨安有一戶姓張的大戶人家?”

“姓張的大戶人家?”

臨安城姓張的人家,太多太多了。

他當初做布匹生意,在蘇州有點名氣,跟蘇州的一些布匹商打交道比較多。跟臨安城的,也就認識那個王捕頭了!

這戶籍證明其實都是王捕頭找了他一個親家,也就是當時臨安城縣令老爺身邊的錢穀師爺,幫他弄的一個證明。

他靠著這個東西,一路上回老家,都是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