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李苗(第2/2頁)

李苗瞭然的點頭。

“好，以後我注意。”

“如果是手的話，五百塊錢，五副藥就好了，腿部骨折要麻煩一些，七百塊錢，也是五副藥，三天以後我來換藥。”

“花朵兒，我手裡現在只有兩百塊錢，其他的錢，能不能暫時緩兩天?還有，麻煩你跑來跑去，這個出診費多少也收一些。”

床上的媽媽呻吟著喊道:“老天爺啊！快把我收走吧！不要再讓我拖累我的苗苗了，我不值得花這些錢。”

“媽，你別這麼說，你可不能走，你走了，我不是成了孤兒了嗎？”

老太太嗚嗚的哭著，“我有啥用，像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死了，你就解脫了，就可以過上正常的生活。”

“媽，你別這樣說，好嗎？只要你還在，我就還有媽，再苦再累，我樂意照顧你。”

花朵兒也附和，“大嬸兒，你要樂觀一點，李苗這麼孝順，你這樣說，她心裡不是更難過嗎？你的腿沒問題，敷幾次藥就好啦！”

“好了又怎麼樣？還不是癱在床上，是我拖累了她，我是一個罪人啊！我耽誤了她考大學，耽誤了她找物件，我這樣的媽，活著就是罪就是孽啊！”

李苗把花朵兒拉到外面，“花朵兒，你別見笑，我媽這輩子太苦了，她心情不好，所以說話……”

花朵兒瞭然的笑笑。

“我見過的病人多了，我理解，你也不容易，要不這樣，我幫你勸勸你媽。”

李苗有些難為情，“我媽脾氣不好，聽不進去，反而讓你難堪。”

“沒關係，什麼樣的病人我都接觸過，我是學中醫的，中醫講究治病先治心的原理，你媽媽現在這種心態，對她的身體不好。”

“我知道，但是……”

“你爸是怎麼沒的?”

李苗咬了咬嘴唇，“他是自己作死的，吃喝嫖賭什麼都幹，有一次喝多了，掉河裡淹死了。”

“你的爺爺奶奶呢？”

“我從來沒有見過爺爺奶奶，他們在我媽媽嫁給我爸爸的之前，就去世了，是被我爸氣死的。”

花朵兒拍拍李苗的肩膀，“我進去看看你媽，你在外面，不要進去。”

花朵兒進了房間，走到李苗媽媽旁邊，坐在她對面的一張破舊的椅子上。

“你以後不要再來給我看病了，我不想治，我想解脫，早點解脫，早點讓我可憐的苗苗活得像一個人。”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替你女兒著想，你想想你女兒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她需要一份正常的生活。”

“她更需要的是一個正常的媽媽，不是指身體上的，我說的是精神上的。”

老太太怒道:“你說我精神不正常?”

“你每天抱怨不斷，你知道這樣對你女兒的傷害比生活的苦難更深嗎？她的生活已經夠苦了，還要承受你這些負能量，你知道嗎？有時候，心累才是最累的，你以為你死了是對你女兒好，可是真正對她好，是你的堅強，樂觀和鼓勵，而不是你把自己對生活的不滿都撒在你無辜的女兒身上。”

花朵兒緩了緩，繼續道:“你女兒每天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你還每天給她灌毒，生活的重擔壓不垮她，卻可能有一天被你釋放出來的陰氣毒死了。”

老太太有些驚訝，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